……代表著dreasetrue的向日葵順利長大,而岩橋慎一,則是這一束向日葵裡的其中一支。他是樂隊的一員,但在樂隊之外,是她的男人。
中森明菜心裡泛酸,像隻正在玩毛線團,聽憑直覺亂抓一氣之後,弄散了線團、自己也被毛線給纏住的小貓。想抬起爪子把毛線給扯開,卻又無從下手,隻能喵喵亂叫。
有一瞬間,中森明菜想起妹妹明穗說的,岩橋慎一是聯誼會上的熱門。但立刻像做了錯事似的,把這句話給甩到一邊。但是,她會在意妹妹這句話,並不是在懷疑岩橋慎一。
她想東想西,一時為明天要去岩橋慎一的老家緊張,一時又為岩橋慎一這個人受歡迎卻不自知而煩惱。想多了,人也暈乎乎的,忽然聽到個聲音,先嚇了一跳。
“那是什麼?”岩橋慎一站在她身邊,有些好奇。
中森明菜拍著胸口,小臉一皺,“嚇死我了。”
“抱歉、抱歉。”岩橋慎一伸過手去,笑著替她順順毛。中森明菜一邊嘀咕著“剛才就是這麼摸健太的吧?”,一邊鑽進他懷裡,黏著他撒嬌。
岩橋慎一故意要逗她玩,“該不會是悄悄給我準備的新年禮物吧?”
中森明菜憋笑,嘴裡嘀嘀咕咕,“……那也要穿得下才行。”
“什麼?”岩橋慎一聽不清楚。
她立刻揭過這一頁,“沒什麼~”從他懷裡離開,“不是給你的新年禮物啦。”盯著他的臉看看,嫌棄道“這個失望的表情,演技隻能打九分哦。”
“之前不是還有十一分嗎?”
“因為退步太快了。”
中森明菜飛快還嘴,跟岩橋慎一這麼鬨一頓,反倒坦然了一些,把盒子打開給他看,“是登門拜訪時穿的西服正裝……”
岩橋慎一點點頭,“真的不是給我的禮物啊。”
中森明菜猜他就是故意的,瞪他一眼,亮出無形的小爪子,“不許裝蒜。”
岩橋慎一聽著,忍不住笑起來。看了看這個虛張聲勢的紙老虎,想說點什麼,被中森明菜給截住了,“不用說的。”
她自己笑話自己,“我也知道太誇張了,而且,也不像是自己會做的事。都是因為年前的時候太忙了,一不留神就做了誇張的準備。”
岩橋慎一看著她耷拉下來的眉毛,這副表情,像隻倒黴的小狗。
“慎一你說——”
中森明菜跟他商量,“明天要怎麼打扮才比較合適?”
岩橋慎一哭笑不得,覺得她小題大做,“我隻是個普通的工薪家庭出身而已,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家族。”
“那可是慎一你的家。”中森明菜一副岩橋慎一在大題小做的語氣。
岩橋慎一點頭,“是我的家沒錯。”
“所以,我想做得更好一些。”她說,“不想被認為是個目中無人的浮誇藝人。雖然好像越是想要做好,越是容易把事情弄得亂七八糟。”
中森明菜說到這兒,忽然笑了,說他,“慎一你如果真的是個什麼大家族的少爺,我可不會這麼緊張。會想著,反正無論如何都會被看不慣,索性什麼也無所謂了。”
就因為是普通的家庭,所以,才會渴望得到真心的認可。
從這不知道如何準備的初次登門,仿佛看到她這個人為了清瀨的大家族奔波忙碌,精疲力竭的行事縮影。
岩橋慎一輕輕歎氣。
中森明菜看在眼裡,眨眨眼睛,“對我有點無語了吧?”
岩橋慎一搖頭,“隻是在想,我是不是有哪裡讓你感到不安了。”
中森明菜笑的誇張,“說什麼呢。”她抿起嘴唇,像是醞釀了一會兒,“沒有誰會比慎一你更周到了。我簡直要反思,是不是太依賴你。”
岩橋慎一也笑了,“依賴我,也不是件需要反思的事吧?”
中森明菜眨眨眼睛,說的卻是“不知道。”
他看著這個中森明菜,心裡歎氣。想了想,告訴她,“總之,就普普通通,像平時那樣就好了。”
中森明菜越是心裡難受,嘴上就越不饒人,“就像慎一你和我一起回去吃母親的炸漢堡時那樣,厚著臉皮,若無其事的。”
岩橋慎一笑著點頭,“沒錯,厚著臉皮。”
她伸過手去,拍拍岩橋慎一的肩膀,“真佩服你。去見母親的時候也是、除夕夜一起回去的時候也是,完全都沒有緊張。”
岩橋慎一糾正她,“其實,除夕夜的時候有在緊張。”
“是嗎?”中森明菜眼睛一亮,一張小臉往他跟前湊,像要一探究竟。
這副模樣,活脫脫一個討人厭的狗仔。
“但我那時,可完全沒有發現。”她評價道。
岩橋慎一和她開玩笑,“因為臉皮厚,所以不太容易被發現。”頓了頓,“不過,自己也緊張過一次,好像也有點了解你為什麼那麼緊張了。”
“說‘那麼緊張’,感覺有點丟人。”中森明菜嘀咕。
緊張得不知所措的人是她,現在說這些的還是她。岩橋慎一拿她沒辦法,倒是滿心憐愛。想了又想,又重複了一次,“就普通的一起回去就好了。”
“再說了,”他笑笑,“不是有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