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噬了星空,夜色沉的如同深淵,四周安安靜靜的,隻有外麵時不時傳來幾聲腿骨敲在地麵的聲音。
齊樂川跪在祠堂,垂著眸,麵前放著許多小瓶子,那裡麵都是她獵殺的惡鬼,祠堂的供桌上放置著血玉,燭光下它的光澤如同恢複了一般,泛著幽光。
一陣陰風吹過,門被狠狠的砸了一下,之後敞開來,一個黑色高大的身影就立在那,麵具之下的目光沾了幾分陰邪和不耐,“齊家小子,這是本王最後一次提醒你,歪門邪道複活不了鬼王。”
她微微睜開眸子,嘴角扯了扯,抬手指了指供桌上的血玉,語氣不卑不亢,“好啊,那請您解釋一下血玉的裂痕為什麼消失了?”
冥王頓住,那塊血玉上的裂痕的確消失,這不在他的預測之內,但依舊穩穩反駁,“血玉修複是因為惡鬼精魂的滋養。”
“你說的對,同樣的邏輯,那麼齊九九也可以回來。”她接話上來,語氣篤定。
“真是天真,齊小子,這條路行不通,給你指條明路,雷城。”冥王說著抬手去拿血玉,想著多看兩眼,這玩意兒竟然修複了,意料之外。
她忽而起身拿起血玉掛在了脖頸上,順手拿起三根香點燃,朝齊八爺的牌位拜了拜。
之後轉身看向冥王,眸間儘是警惕,“你知道雷城?之前我找到的那份雷城地圖是你給我的?”
冥王沒有拿到血玉,隻好反手大手一揮,將地上的瓶瓶罐罐全部收走,“這些惡鬼沒收了。”
在齊樂川的目光下,他又繼續道,“關於雷城確實有這個傳聞,但它是否能平複你的遺憾,得看你了。”
也算是一種默認,她得到的雷城地圖是冥王給的,說明雷城這個地方確實和鬼王有某種聯係。
而無邪是追著三叔的蹤跡去的,排除他人暗算的想法,齊樂川倒是沒再繼續下去,冥王說的是真話。
兩年了,這廝終於給了個大致方向。
齊樂川忽而笑了一下。
冥王甩袖,斜她一眼,“臭小子你可真會折騰,不過提醒你一點,若是最後讓你做一個選擇,你會選擇九門這些人,還是齊九九一個?”
她嘴角僵住,顯然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
是啊,她向來不做選擇。
因為全都要。
可如今……
冥王這時才環胸露出幾分笑意,看吧,這就是人性,失去的想要,想要的又太多,一輩子怎麼可能什麼都擁有,人生就是一個在失去的過程。
那晚,齊樂川到底是沒有說出答案,第二天一早她就上了飛機去往東南亞。
此時東南亞這邊,一位姓焦的老板出現,他放縱黑爺尋找地下河,試圖讓他們找出雷城的地點。
吳二白帶著人手與對方火拚。
天色微微亮起時,齊樂川下了飛機,她沒有帶多餘的東西,隻有一個斜挎包,一身灰色大褂,發絲被風吹亂,她戴上了墨鏡,手上盤著核桃。
接應她的人是個小女孩,女孩坐在車裡上下打量著對方,聽黑瞎子的描述,對方是個神棍,那就沒錯了。
小女孩嚼著檳榔,手臂搭在車窗處,手指敲了敲車子。
齊樂川往下扒了一下墨鏡,這才看清對方,皮膚略黑有些粗糙,五官立體,有些獨特的拽,看著年紀也不大。
“你是來接我的?”她詢問。
女孩點頭,眼神示意她上車。
齊樂川坐上副駕,思量一下有些不妥,就開口再次詢問,“你有駕照嗎?”
女孩嚼著檳榔,翻了個白眼,這神棍和那個戴墨鏡的大叔問了同一個問題,她手比劃一下,意思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