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銘本來臉色就陰沉沉的。
他早就跟這個地方的人在心裡劃清了界限,可找了慕寧一趟,遭受了那麼多人的奚落。
在他的心中,已然變成了怒火的來源。
就在這種情況下,秦詩嫋還要糾纏著他問個不停,周止銘心情就更好不到哪裡去了。
他轉眼盯上了秦詩嫋:“我如果說是真的,你又能如何?”
秦詩嫋心頭好像驟然打下了一塊大石頭,把她砸到鮮血淋漓。
她抿緊了嘴唇,看向了周止銘:“所以你要娶她為妻?那我呢,你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了?我是不是真要像他們說的那樣,要當你的妾室了?”
周止銘本不想再提這種事,畢竟剛才他被慕寧拒絕了,而且是毫不拖泥帶水的拒絕。
人家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了,他的心中早就醞釀起了巨大的挫敗感。
可秦詩嫋還像是個長舌婦一樣糾纏,跟他問個不停,這讓他心中的惱怒更甚。
“那又如何?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之前在哪裡?如今在哪裡?若不是我,你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嗎?你可能還在當個廚娘,伺候那群平日裡連腳都不洗的人吃飯。你可能還要遭受他們的輕薄,他們會把你當成名門閨秀嗎?會給你體麵嗎?這些你都想過嗎?”
周止銘每問一句,秦詩嫋臉色就白一下。
她承認,周止銘說的是真的。
如果沒有他,她離不開邊境,也不會像現在一樣,身著綾羅綢緞,打扮的像個美人似的。
可是那又怎麼樣?
秦詩嫋沒有忘記以前這個男人答應過她,要娶她為妻。
她曾經對他情根深種。
周止銘也曾經眼裡隻有她一個人,再也看不到旁人。
兩個人手拉手,在月色下許過誓言,期盼過天長地久。
這才多久,不過就是回了一趟故鄉,看到了一個比他美的美人,周止銘就移情彆戀了,他的感情就這麼脆弱嗎?
秦詩嫋不想再說話了。
兩個人的地位擺在這裡,她就是一個附屬品,她沒法對周止銘的決定表現出任何的不滿。
她手裡沒有籌碼,更沒有跟他談判的資格。
看秦詩嫋眼裡流下了眼淚,卻再也不開口,周止銘心中又陡然升起了一種愧疚感。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秦詩嫋一眼:“行了,你放心吧,既然我把你從那個地方帶出來了,那定然不會虧待你的,你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我可曾針對不住你過?現在不過是委屈一下你。”
秦詩嫋沒有說話,她也不想說什麼了。
遇到一個負心人,她們這樣的女子,又有什麼好辦法呢?
更何況,她還有彆的路……秦詩嫋想起了慕寧對她無言說出的那幾句話,驟然握緊手。
她緩緩地舒出一口氣,不行。
她不能輕易就進了圈套。
那個女人,為什麼要讓她那樣,明明沒有那樣的道理。
這世間哪有白來的東西,每一件東西都要付銀子。
她在那種環境下,經曆了太多,認清了。
她不能被一時間的憤怒蒙蔽心智,做下讓後半輩子後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