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詩嫋重新恢複了平靜。
周止銘看到身旁的人一句話都不回,更是覺得她的生氣,可她有什麼資格生氣。
這人出了邊境以後,好像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他不願意理她,他也不願意同她說話,那便就這樣吧。
不要人想先找個客棧落腳,卻沒有預料到,慕寧說的是真的。
她說與她合作的那些商人不會收留他們,那這滿城一半的客棧都對他們關了門。
這些客棧都是比較好的,住進去算是不會讓人感到不適的那種。
可他們卻都用一種不輕不重的語氣提醒周止銘,他們是要在一個地方長久紮根的。
要是想長長久久,就免不了受到彆人的照顧,大家互相守望相助,才能越走越遠。
既然慕寧不放他們進來,他們作為慕寧的合作夥伴,平日裡還有求於她,更不可能把他給放進來了。
周止銘本以為在酒樓裡鬨出的那一次,已經足夠狼狽,卻未曾料到,狼狽竟然一茬接一茬,紛至遝來。
偌大一個縣城,那麼多家客棧,一見到他們就都笑著推辭,不讓他們進門。
哪怕付再多的銀子都不行。
因為他們說了,他們做的是長久的買賣,誰也不確定被慕寧和其他商人孤立,會不會讓他們在這個縣城活不下去。
他們上有老下有小,不可能為了蠅頭小利放棄了大局。
所以,大家的一致反應就是驅逐他,不允許他進去。
周止銘最狼狽的時刻不過於此了。
他不是沒有吃過苦,也不是沒有受過累,小時候他家境貧寒,沒有過幾天好日子,後來他爹上山打獵,賺了些錢,手裡有了餘銀,才慢慢好起來。
那時候饑一頓飽一頓,他並不覺得自尊心受傷害,並不覺得自己的尊嚴被踩踏。
畢竟誰都是那樣,在那樣的年月裡,吃飽飯是一件奢侈的事。
可如今不是了,大家都能進客棧睡覺,他們卻不行,因為他們得罪了慕寧。
“您還是快些跟慕掌櫃的說清楚吧,我們知道您跟他有一段舊情分。您若是好好跟她講,她是不會不尊敬您的。掌櫃的人很好,很多人都把她引為知己。若是她不歡迎一個人,那自然是那個人的原因。”
店小二在他們臨走時,還友善的提醒。
然而這提醒,又如同一記鞭子打到了周止銘的身上,他想笑都笑不出來。
秦詩嫋看周止銘不服輸一般,一家一家客棧找過去,更是心頭失望至極。
她要找的是一個合格的成熟的依靠,並非意氣用事的人。
不過被人家羞辱了一頓,他就放不下,還要繼續遭受羞辱。
秦詩嫋不明白他的骨氣到底為什麼要用在這種地方。
不過是換一家願意收留他們的客棧,又有多難,可他偏不,偏要說動彆人。
他的倔強,之前在秦詩嫋眼裡是個優點,如今變成了一個大大的缺點。
“郎君,歇一會兒再去找吧。”
秦詩嫋不想勸他,畢竟勸他就要被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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