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樹會成精!”茶舍的老板說,“我們國家也有這種說法,最有靈性的是五大陰樹嘛!”方剛和那兩名年輕人都問什麼叫五大陰樹,茶舍老板說就是指“槐柳桑楊柏”,這五種樹時間長了都能成精,有的隻栽在墳前,古代人都較忌諱把這些樹栽在自家院子裡,就是怕招邪。
看來,泰國和我國的文化差異還是很大的,至少兩國對於樹成精究竟什麼原因存在分歧。但這些方剛並不太在意,他問年輕人:“我們什麼時候發出去靜修師父的寺廟?”
年輕人回答:“師父的意思是就在這裡下榻,明天他會過來。”方剛明白了,看來是不太方便去寺廟,靜修應該不希望被廟裡的和尚們看到自己和阿讚爹查,估計是怕五孕靈油的事泄露出去。雖然沒人會往外講,但還是心虛。
“那好吧,”方剛說道,“我們就在這裡住下。”年輕人笑著說我們已經把一切全都安排好,吃住都不用擔心,兩位需要什麼用品儘管說,從這裡開車到縣城也就二十來分鐘的事,而且山下鎮裡就有超市,買東西方便。
當晚四個人就住在這所茶舍裡,晚飯很豐盛,竟有十六個菜,而且全是素食。方剛立刻想起泰國僧侶的戒律中並不包括煙酒和肉,就問年輕人為什麼沒有葷菜。年輕人和茶舍老板都很驚訝:“出家人不是不能吃肉嗎?”方剛笑著說東南亞小乘佛教僧侶可以碰煙酒和肉,都沒問題。
三人互相看了看,年輕人說:“怪不得,以前師父給我們講過,當時我倆都沒信,還以為師父在開玩笑,原來是真的!”
方剛笑:“沒關係,泰國的和尚和我國一樣過午不食,所以這頓飯阿讚爹查師父是不吃的,有沒有肉我們都可以吃。”兩年輕人又看了看,表情有幾分尷尬。
茶舍老板說:“怪不得那位師父在房間沒出來,真不好意思,晚飯沒備肉,因為靜修師父的居士和朋友,每次來我這裡休息也都跟著吃素,要不然我去現殺隻雞?”方剛連忙擺手說不用,我也不是每頓必須要吃肉,不用麻煩。
等動起筷子方剛才發覺,這廚師的手藝非常地好,十幾個菜居然沒有一道稍差的,都非常美味。方剛吃得很開心,他飯量不大,但今晚卻沒少吃,唯一的缺憾就是無酒無肉。吃飯時,茶舍的老板問:“方老板,吃完飯之後,能不能麻煩那位阿讚爹查師父,讓他再感應感應,那個老太太的鬼魂是不是附在這棵老槐樹裡?會不會對我們有危險?”
方剛知道他聽說附近居民經常夢到老太太和這槐樹有關,就開始有些恐慌,生怕自己跟鬼成鄰居有害,就答應去說。飯後,他在房間裡跟阿讚爹查說了這個事,阿讚爹查點點頭:“午夜時分可以。”方剛轉達茶舍老板,他們三人都很高興,茶舍老板說午夜十二點左右會準時來敲門。
這茶舍雖然建在山中,但房間設施卻很完備,沙發茶幾大屏幕電視,空調音響熱水器全有,而且裝修得相當不錯。方剛心想,靜修和尚雖然是出家人,吃穿用度也都是居士供給,但生活水平明顯偏高。這茶舍是他指定的定點招待所,檔次肯定不會太次就是。
他和阿讚爹查分彆住在兩間房,方剛從來沒到過浙江,心想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就動了去天台縣城轉轉的念頭,尤其想找個按摩店,體驗一下江浙的按摩手法。但實在不好意思提出這個要求,最後隻得作罷。
到了午夜,茶舍老板把他叫醒,方剛出來看到阿讚爹查和那兩名年輕人早就都坐在院子裡的桌旁。阿讚爹查來到路邊,站在那棵高大的槐樹下,盤腿坐著。路上半個行人和車輛也沒有,夜黑沉沉的,山中比城市還要陰涼,半夜很有些涼意,方剛心想幸虧那個五孕靈油已經脫手,要是帶在身上,這時候可能又得打噴嚏。
“他家裡有小孩子嗎?”阿讚爹查問方剛,方剛翻譯過去,茶舍老板說店裡隻有他們夫妻和廚師三個人,孩子雖然小,但這幾天都住在爺奶家。
年輕人問:“為什麼要問這個?”方剛想起之前在怡保那棟公寓尋找泰國仔骨灰時,阿讚法哈午夜念誦引靈咒,公寓裡的嬰兒就哭個沒完,估計阿讚爹查也是這個意思,就直接告訴他們。
茶舍老板說:“幸好我上個禮拜把兒子送到我媽媽家裡去了!”
阿讚爹查開始念誦經咒,十多分鐘過去,方剛遠遠聽到有小孩的哭聲傳來,大家循聲看去,茶舍老板自言自語:“好像是吳老師家……”方剛問誰是吳老師,茶舍老板說就是前麵那個茶舍的,是縣裡的小學老師,他老婆開茶樓,孩子剛半歲左右。
“是對他孩子有影響了嗎?”年輕人問。
方剛說:“很有可能。”
又幾分鐘過去,阿讚爹查站起來,告訴方剛,那股奇怪的氣息就是這棵槐樹中的,裡麵有個年老的女性陰靈,年代很久,也不完整,加持的時候溝通起來很費力,隻能知道它死了很多年,具體年代不詳。它自述就住在這裡,應該是在附近埋葬的,沒什麼怨氣,但舍不得家人,所以也沒有投胎,就附在槐樹上。而每次引來雷劈之後,陰靈就會被擊散一部分,到現在已經所剩無幾,所以太多信息無法得知。
茶舍老板很驚訝:“那要怎樣才能讓它從這棵樹裡消失?”
“可以超度。”阿讚爹查說,“陰氣很弱,要超度它還是不難的。”方剛問像這種並不完整的陰靈,超度之後也會投胎嗎,阿讚爹查搖搖頭,“它已經不是完整陰靈,而隻是殘存的陰氣。遇到超度經咒,僅有的極少怨氣也會消失,再也沒有了。”說完,阿讚爹查讓方剛把他的背包拿來,從裡麵找出一個鐵盒,大概相當於飯盒那麼大,鏽跡斑斑,看起來非常地舊。當時方剛跟阿讚爹查乘飛機的時候,背包是托運過去的,所以方剛不知道那包裡都有什麼。
阿讚爹查打開鐵盒,方剛看到裡麵有好幾根長長的鐵釘,另外還有幾個玻璃瓶。他拿出一根鐵釘,讓方剛拿錘子,把鐵釘給釘進樹乾裡去。茶舍老板連忙找出鐵榔頭,依言將這根鐵釘往樹乾中釘。釘子跟成年人的中指差不多長,釘到半路被阿讚爹查叫停,說可以了,然後繼續念誦經咒。
兩年輕人站在方剛身邊,開車的那個低聲問:“方老板,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弄個鐵釘把樹釘上?”方剛心想你問我、我問誰去,但又不好意思說不懂,就隻好胡扯,說那是鎖靈用的,現在施法的時候不要出聲,不然陰氣會順著說話人的嘴鑽進去。年輕人頓時嚇得再也不敢出聲,方剛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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