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節。
趙諶在家獨自喝悶酒，今年的元宵，他沒有出去賞燈，也沒有那個心情。
“殿下，虞相公求見。”
“虞允文嗎？”
“是的。”
他怎麼來了？
趙諶猶豫了一下，站起來，走出去親自迎接虞允文。
“虞相公蒞臨寒舍，蓬蓽生輝。”
“某不請自來，還請遼王殿下見諒。”
“哪裡哪裡，這邊請。”
趙諶將虞允文迎進府中，擺上了好茶，糕點，又命人上來美食和好酒。
虞允文卻說道：“殿下，我們能借一步說話嗎？”
“可以，虞相公想要去何處？”
虞允文站起來說道：“殿下，我們出去走一走，賞賞燈，不知可否賞臉？”
“請。”
趙諶心中更是疑惑，為何虞允文突然到來，為何又要找自己密談？
等兩人出去後，虞允文並沒有說什麼，倒是走到汴河之畔，虞允文才說道：“殿下，這段時間受累了吧？”
“還好，都在配合朝廷的調查。”
“我並不想與殿下拐彎抹角。”
“虞相公有話但說無妨。”
“殿下此次在興州，其實是立了功，隻是用錯了方式，導致了一些不必要的後果。”
經過這些天，趙諶其實也慢慢冷靜下來。
人是複雜的，並不是說這個人以前行事粗暴，就會一直很粗暴。
或者說，趙諶的本性其實是個很溫和的人，隻是後天的一些事，對他造成了太大的影響。
他心中也一直有執念，他的執念就是要變成像他父親那樣的人。
他許多時候，表現出來的強勢，未必是真的出自他的本心，可能隻是他在讓自己努力成長。
可出身在皇家，與平常人家的孩子，本就不同。
他們會遇到更多的問題和麻煩，遇到與年齡不符的挑戰。
這種挑戰是殘酷的，能鍛煉心誌，可如果承受不住，就容易走向一個極端。
他不知道為什麼虞允文這個時候來找他討論這件事，而且毫不避諱。
但他還是回答說道：“在打仗的時候，如果發現戰況比較特殊，需要違背事先定好的策略，甚至違反軍紀，但如果我認為可以快速取勝，我是不會猶豫的。”
“殿下是一個合格的將軍。”
“虞相公是在說，小王隻適合打仗嗎？”
虞允文笑道：“殿下誤會了，在殿下的經曆中，十四歲之前在深宮，十四歲之後在戰場，用戰爭的方式去處理政務問題，再正常不過。”
“那你覺得我這一次在興州做的對？”
“對於殿下來說，是對的。”
趙諶對虞允文的好感立刻拉滿。
虞允文話鋒一轉，說道：“但對於彆人來說，未必就對。”
遠處的街頭，燈火通明，傳來小孩子歡笑的聲音，汴河之上也漂流著燈火。
上元節是唐宋最熱鬨的節日。
趙諶苦笑一聲，說道：“朝廷改製，也有許多人反對，認為那是錯的，但事實證明了改製的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