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示意他找個能單獨說話的地方。
江誌遠轉身往茅坑所在的位置走去,奴隸們看到了,以為他是去上廁所也沒有多管。
走到隱蔽處,一個清朗的男音在近處低聲響起:“前輩,敢問您母親的名字?”
江誌遠按捺住激動的心情,低聲道:“張氏玉娘。”
“娘娘已知悉此事,請前輩靜候佳音。”
“多謝。”
滄海回到住處,把江誌遠的情況跟景衍和蔣禹清一說。蔣禹清氣得一巴掌拍碎了桌子,暴怒道:“我要姓狄的下十八層地獄!”
景衍生怕蔣禹清氣出毛病來,趕忙安撫她:“清清莫氣,且放寬心,一切有我。”
一番勸說下,她總算按住了幾分火氣。景衍對幾人道:“滄海無涯,你們去查找張氏的下落。找到後,務必把人帶回來。
有為你繼續盯著狄家,尤其是狄宣。無名去盯著狄家的火藥作坊。”
“喏!”
臨走前,滄海笑嘻嘻問:“夫人,您那什麼隱身符還有嗎?再給屬下們一張唄。那玩意兒可好使了。”
“給、給給給!呐,一人一張,不許亂用啊!”
嘴上說著嫌棄的話,給東西的動作卻是爽利。幾個人一人拿了一張隱身符,樂嗬嗬的跑了。
景衍見此,搖了搖頭:“你啊,就會慣著他們!”
他們走後,蔣禹清想起來,還是止不住的憤怒和難受。
兄弟們在邊關拋頭顱灑熱血,就保護了些這種玩意兒,總歸是意難平。
景衍深知道她對軍隊的感情有多深,哪怕她如今貴為一國皇後,仍然不曾忘記曾經的那些光輝且崢嶸的歲月。
他的妻子是一個長情且忠誠的人,她對袍澤永遠如春風般的溫暖,對敵人則如秋風掃落葉般無情。
生而柔弱,卻鐵骨錚錚。這也是她身為一介女子,哪怕隻是充當軍醫的角色,軍中的將士也一直將她奉為脊梁和信仰的原因。
景衍輕輕的擁著她,什麼也不說。隻是一下一下的摸著她的頭發,做無言的安慰。
“若是難受就去靈境裡陪奕奕玩一會兒,或是陪神醫說說話,做做藥,可好?”
蔣禹清點了點頭,進了靈境。
陪著兒子玩了會兒,又開著越野車,帶著孩子和邱神醫在靈境裡四處逛了逛。
迎麵吹來的風,稍稍散去了心頭的躁鬱,心情還真就平複了許多。
邱神醫很喜歡車,覺得這玩意兒不僅跑得快,還平穩,可比馬車舒服多了。
那玩意兒即便鋪得再厚,時間一長也能顛掉人屁股。
隻可惜這叫什麼越野車的暫時隻能在小徒兒的秘境裡跑跑,不能拿出去,不免頗為遺憾。
下午的時候,工部派來的人到了。一個主事,兩個火藥方麵的專業工匠。
蔣禹清親自去接的他們,一並安排在小院裡住下。
天黑的時候有為回來了,拿回來一摞的厚厚的信件和賬本,全是從狄宣的書房裡偷出來的。
裡頭記錄著狄家同南洋各國的物資交易記錄,其中很多都是大夏禁運的巨量的糧食和鐵器等。
為了能把這些東西運出大夏,謀取暴利。狄家直接繞過了福州的市舶司,用船將東西經揚子江運至蜀州。
再從蜀州轉運,沿瀾江往下到南疆,經湄河走私到暹羅及其他南洋各國。
霹靂彈也是這麼運出去的,不得不說這狄家足夠狂妄,也足夠有手腕。
幸運的是,這第一批運出去的霹靂彈,還好巧不巧的讓愛國的百曉門人,碰巧人發現還給鑿沉了。
不幸的是狄家之所以這麼猖狂,是因為背後有保護傘,而且這保護傘的來頭還挺大。
正是京城付家的二子,是二公主的小叔子。也就是說,給他們充當保護傘的正是二公主的夫家。
景衍看到這些的時候,端的是麵沉如水,心中殺意沸騰。
他不太確定二公主知不知道這件事,想來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皇家的女兒,就算再平庸也知道事情的輕重。隻是不知道,二公主的駙馬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罷了。
次日,滄海和無涯二人,通過跟蹤狄家的管家和下人,找到了江誌遠母親張氏的下落。
她被關在城南的一間民房裡,被一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看管著。
讓人意外的是,關押她的地點,離蔣禹清他們現在住的小院很近,就在同一條巷子裡,也是一間民房。
與此同時,奉命盯稍的無名也傳回消息。火藥作坊裡,除了張誌遠,所有人都是狄家的死契奴隸。
他們都有家小,且分散在狄家各處。因此,他們即是乾活的奴隸也是看守,負責看守江誌遠,不讓他跑了。
否則他們的家小一個也彆想好過。
難怪,這麼重要的地方沒人看守,也沒有一個人敢跑。在拿捏人這一塊,姓狄的果然夠狠辣。
罪證拿到了,人也救出來了。景衍當即讓人拿了令牌去知府衙門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