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年輕婦人將四個冒著熱氣的野菜團子放在櫃台上,見劉七子愣愣地不動手,她眉頭一皺:
“你這孩子發什麼愣啊,趕緊拿著乾糧走人,彆耽擱後麵的人。”
“還有乾糧?”
這是劉七子當時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此時,旁邊一名看守見劉七子磨磨唧唧,直接走過去將四個野菜團子往他懷裡一塞,然後一把將他扒拉走。
劉七子走到角落裡,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懷裡的四個野菜團子,呆呆地發愣。
平日裡在洪家,自己每天能吃上一個野菜團子就不錯了,現而今,一頓就給了4個。
這是在給縣長當長工?
這是懲罰?
劉七子搞不懂。
不過饑餓讓他沒心思考慮這麼多,4個野菜團子三口五口便吃了個乾淨,一碗稀粥下肚後,劉七子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舒適感。
那種感覺,叫吃飽了。
但吃完了之後,劉七子就後悔了,因為他看到旁邊幾個俘虜故意剩下了兩個菜團子沒吃。
用他們的話講,午飯吃的這麼好,晚上肯定不給飯吃了,剩下兩個恰好可以當填飽肚皮。
劉七子懊悔不已,他突然有了一種扣嗓子眼,想把野菜團子吐出來的衝動。
午飯結束後,短暫了休息了一個小時,眾人又開始了下午的勞作,直到太陽將要落山,看守們才下令休息。
眾人鬆了口氣,本打算回到棚屋睡覺,誰知看守的一句話,讓眾人目瞪口呆。
“排好隊,去夥房吃晚飯!”
還有晚飯?
劉七子一臉驚詫,當他來到夥房後,果然,又是一碗滿滿的稀粥,以及四個糠窩窩。
又是實打實的乾糧!
活到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經曆一天三頓都有乾糧吃的日子。
縣長大人真的是在懲罰自己嗎?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沒聽說過誰家的懲罰,是一天三頓給乾糧吃。
也許隻有今天吧,明天或許就和洪家一樣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劉七子等到了第二天的早飯。
然後,依舊是一碗稀粥、四塊乾糧。
午飯依舊,晚飯依舊。
一天數天都是如此。
劉七子覺得自己不是在受懲罰,而是在享福呢。
那位縣長大人也太仁義了吧!
大夥兒跟人家作對,他還對大夥兒這麼好。
劉七子突然有些感動。
所以,當他乾起重活時,也十分的不惜力氣,他覺得自己要報恩,報這一天三頓飽飯的恩。
而和劉七子擁有同樣想法的,還有不少人,對於這些從出生就在苦中活著的窮孩子,一頓飽飯足以讓他們付出任何代價。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劉七子這樣。
有些人就覺得這位縣長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那麼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偷懶撒滑了。
然後,他們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隨著七八個屢教不改、偷懶撒滑的俘虜被塞進麻袋裡吊起來,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被看守用棍子活活打死後。
眾人心裡明白了,縣長心善,但不代表縣長不狠。
如此一番暴虐手段,反而起到了恩威並施的效果,這幫俘虜們乾起活時更加賣力氣了。
到了如今,劉七子已經在這裡乾了挺長時間了。
雖說每天的工作都很累,但劉七子竟然還胖了一些,甚至個頭都似乎有些漸長。
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發育的時候,之前連飯都吃不飽,哪裡來的營養長肉長個呢。
如今,雖然飯菜很差,但卻能填飽肚皮,身體自然會做出良性反應。
劉七子現在覺得生活很好、很開心。
當然,如果能把分彆多年的母親找到,那就更好了。
而且,聽說洪天武死了,是被縣長送到洪天武的仇人手裡,被活活折磨了三天,最後扔進坑裡活埋了。
父親的仇,縣長幫自己報了。
劉七子很慶幸,他慶幸自己當了縣長的俘虜。
狼吞虎咽的吃完早飯後,劉七子跟著俘虜們開始在工地上乾活。
如今,紡織廠的地基已經基本打好,還有一些收尾工作,劉七子乾活很賣力氣,沒多久額頭上就呼呼的冒出了汗水。
正當劉七子起身擦了把汗水時,隻聽旁邊有人說道:“快看,縣長大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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