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量一個妖物，有沒有眼力勁。
關鍵就在於，他們認不認得，銅幣上這四個字。
當然，若這妖物是個文盲，那這句話自然不作數。
不過，嶺南老怪很顯然不是文盲。
“道門太上”這四個字，他認得。
在這一刻，銅幣上的這四個字，仿佛帶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讓人幾乎挪不開視線。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這四個字，眼珠子都像是要冒出血來了。
李長生微微一笑，說道：“這酬勞，你看還滿意嗎？”
他的態度，顯得很真誠。
當然，之前嶺南老怪，並不覺得。
但在這一刻，若敢有人說李長生舉止輕浮、胡說八道，嶺南老怪保準第一個跳起來，給他一巴掌。
現如今，麵前的這個年輕人，在嶺南老怪的眼裡，就是“真誠”這兩個字的代言人。
屋內，寂靜無聲。
靜如死水一般。
嶺南老怪臉上的微表情，一秒鐘的時間，變化了十二次。
在這一刻，他的腦子裡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逃跑？
跟他拚了？
自殺？
加入風奇堂？
給他當牛做馬？
……
稀奇古怪的念頭，在嶺南老怪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最終，這老謀深算的嶺南老怪選擇了他覺得最合適的一種。
他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氣，這才抬眼，看向李長生，顫顫地說道：“你要我幫你殺人，說一聲便可，這酬勞太厚重，我不敢收！”
“一天時間，我要看到他們的人頭，都裝在這麻袋裡。”
李長生咧嘴一笑，開口說道。
“好！”
嶺南老怪十分爽快，一下子從榻上跳了下來，一拂衣衫，說道：“你在此等候，我馬上就去……”
說著，沒有半點猶豫，走到屋門前，將屋門打開。
他正欲往外走，像是想到什麼，腳步頓時一停，一回頭，說道：“茶在抽屜裡，勞煩您老人家自己泡一下，我先去辦正事，免得誤了時辰……”
說罷，這才走了出去，輕手輕腳，將屋門關上。
自知之明。
這四個字，在嶺南老怪的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枯墳地上，秦山還在等著。
突然瞧見屋門一開，走出一個麵目醜陋的老叟，嚇得他身子一哆嗦。
這人不是李長生。
那就必定是嶺南老怪無疑了！
糟糕，李兄弟莫非喪命了？
一個念頭，在秦山腦海裡一閃而過。
這一刻，他滿臉駭然。
畢竟，這李長生剛進茅草屋，裡頭半點動靜都沒有，這嶺南老怪就走出來了。
能做到這一點，唯一的可能，就是嶺南老怪在瞬息之間，便殺了李長生。
李長生如此可怕，可在嶺南老怪麵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這些古怪的念頭，在秦山腦海裡迅速閃過，他整個嚇得渾身一哆嗦，哪裡還走得動道？
嶺南老怪自然知道外頭還有個秦山在。
一出屋門，他那目光朝著秦山這一頭看來，驟然之間，身形一閃。
“嗖”的一下，嶺南老怪便出現在了秦山的麵前。
“你……你……”
秦山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嘴唇都在顫抖，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