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實在不像一個合格的政客,當真不理會他們一些不成文的規定,啥話都敢說,根本不糾結什麼叫隻可意會不能言傳。
薑太師越發心肌梗塞。
原本鄉試受的氣還沒有消呢,想著既然對上了,就要找回一點場子,結果越陷越深。
察覺太後話語的泥濘就要將他埋葬,薑太師氣血上湧,腦子一陣一陣的暈,自我虛扶了一下:“太後娘娘,微臣覺得太醫署的醒酒湯威力還不行,感覺現在還有些頭暈,還有些醉意。”
沈丞相和啟王忍不住扶額,這生硬的轉換話題,簡直沒眼看。
想起之前太後吐槽他們說話向來不算話,說出的話可以當那啥一樣放了,就忍不住臉紅。
似乎他們確實經常在反複無常。
以前也沒覺得有什麼,可自從太後當著大家的麵將這塊遮羞布掀開,每次反悔,內心深處都會湧出一股羞恥。
可偏偏他們不得不做,再多的羞恥感也隻得忍著。
柳芸本來也沒想過能將三大輔臣的身份給擼掉,畢竟後續相關麻煩會有很多,肯定不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
但是,薑太師實在作死,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柳芸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好時機,愣了愣,腦花立刻盛開起來,快速的將後續可能遇見的麻煩過了一遍。
著實受不住好處已經降落到眼前的誘惑,柳芸突然淩厲:“大事兒當前,薑太師竟然醉了還要說這麼多醉話,把皇帝置於何地?又把哀家當成什麼了?”
“如此不知輕重,還殿前失儀,看來太師是年紀大了,已經無法參與如此勞累的朝廷儀事。”
“皇帝,該讓薑太師回府好好休養了。”
聞言,皇帝一愣,震撼的看著太後,有些不確定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繼續挖坑的條件呢?
還是真的要讓薑太師回去休養?
趁著三大輔臣震驚的當口,柳芸伸出手,半路拐彎,拍了拍皇帝的肩膀:“皇帝,下旨吧!”
可能被墨言和女兒帶壞了,剛才那一瞬間她竟然想去摸兒子的頭。
我滴神,兒子的頭隨便摸,可皇帝的頭不能啊,尤其還有外人。
皇帝收到母後的確認,心口一顫,竟然激動得有些手抖。
真的嗎?真的要讓薑太師回去休養?
就這麼擼了薑太師的輔臣身份?
“既……既然如此,薑太師可能真的是老了,如此緊急商量的事情幫不上忙就回去休息吧!”
“天亮時分的早朝都不用上了,太師可奉旨在太師府休養。”
什麼?
皇帝真的敢?
下麵三臉懵逼,六眼瞪圓。
這麼突然的嗎?
薑太師身子一抖,仿佛怒目金剛,一張滿是褶子的臉開始扭曲:“太後,你敢!”
柳芸似笑非笑:“太師找錯人了,又不是哀家下的命令。”
突然被扔出去當擋箭牌的皇帝有些方,他要說什麼,他能說什麼?
所幸柳芸不至於拋棄他,繼續說道:“那太師不妨想清楚,太師究竟是醉了還是沒醉?”
原本要爆發的薑太師,因為這話又陷入了沉思。
等他反應過來,氣勢已經弱了。
不醉就彆當輔臣了,醉了就回家休養,這兩者有什麼區彆?
兩頭堵死,想來想去這話隻有兩個選擇呀,根本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總不能說自己是要醉不醉的狀態吧,估摸著太後還能挖個坑,先去看看太醫再休養。
突然就被逼到絕路,薑太師想明白狀況,聲色俱厲的看著小皇帝:“皇上,你真的要讓微臣回家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