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帝誠心誠意的發問了,太後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他。
反正撕破臉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何況,她從頭到尾都沒有隱藏過這部分的意思。
不知道皇帝什麼時候發現的,能夠憋到這時候才問出口,不是他有什麼能耐,而是……這更像是訣彆,所以,有些疑問總想得到答案。
這叉燒果然打著她回不來的主意吧!
嗬嗬,算了,沒啥好生氣的,就看他有沒有那能耐把她留在外麵……
皇帝眼神黑沉,握緊拳頭,壓住內心的波動:“母後憑什麼覺得兒臣不在意?”
“比起從小到大都接觸帝王之術的其他兄弟,兒臣臨危受命,從未懈怠過學習。”
“兒臣立誌要做一名明君,並且為此不懈努力著,母後就不能多給兒臣一些時間,一些寬容?”
“誰天生就能為帝?”
“可無論兒臣多努力,在母後眼裡,恐怕都比不上碧湖!”
柳芸被逗笑了,眉眼都染上了笑容:“說得對。”
皇帝:“……”
他剛剛說了好多,哪一句?
柳芸沒讓小皇帝疑惑太久:“除了你是男兒身,你有哪一點比得上小彤?”
“都說勤能補拙,一邊說要做明君,要成為千古一帝,可你一邊都乾了些什麼事兒,你心裡沒點數嗎?”
“天賦不夠,你覺得自己勤奮就夠了?可距離你的目標真的夠嗎?”
“哀家能給你時間,文武百官能給你時間,可雲昭能嗎?”
柳芸嘖了一聲,“孩子都有好幾個了,想法還是這麼幼稚。”
“當初的三大輔臣,長公主,七王以及那幾個被圈禁的皇子等等……現在不在了,你就能忘記當初的困局?”
“如果不是現在的局麵,他們都還在,會給你機會慢慢成長?”
“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
“總之呢,哀家這一走……你就好自為之吧!”
原本還想囑咐幾句也沒那心思了。
一想到皇帝那見不得光的打算,說再多也不過是白費口水而已。
聞言,皇帝臉色一白,太後的話喚醒了他壓在心底的夢魘。
一直以來斷斷續續做的夢越來越真實了,如果不是現在青天白日的,他都以為自己下一刻又要陷入可怕的夢境中。
太後說的那些人,在夢裡都還活得好好的,勢力一個比一個大,誰都能在他身上踩兩腳。
母子倆這番對話隻有最近的親信聽見了,落在旁人眼裡,那是一副依依不舍的告彆景象。
而皇帝因為太後的話陷入了夢境的驚恐中,就那麼忘了後麵的質問和憤怒。
當然,就算他沒忘,估摸著也難聽見半句好話。
柳芸深深的看了皇帝一眼,轉身飄來最後的話:“皇帝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機會來了。”
“經此一彆,皇帝就努力證明哀家的眼光是錯的吧!”
“隻要天下人認可了皇帝,哀家的看法也沒什麼重要的。”
“畢竟,人死了,也沒什麼看法了。”
“很期待雲昭的曆史能有你的名字閃著光……”
聞言,皇帝從思緒中驚醒,如墜冰窟。
就連大部隊什麼時候啟程,什麼時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母後知道?
原來母後什麼都看穿了?
那為何還要去天慶?
皇帝臉色青了黑,黑了白,瞬間變成了調色盤。
落在眾人眼裡,皇帝太後的母子感情多深啊!
皇帝居然這般舍不得太後,大部隊都消失很久了還在原地眺望。
旁人也不敢打擾,隻能苦逼的陪著罰站。
直到李全心情複雜的喚醒了皇帝:“皇上……皇上,太後已經走遠了,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