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三階教走背運了,倒是淨土宗的西河禪師被從玄中寺請來長安。
三階教龍田寺被廢,寺僧還要進入淨土宗的香積寺,受他們的管理,連彆院分開的資格都沒有。
道綽跟法琳沒什麼交往,但今天還是來送行了,甚至送了他一本金冊。
宗派理念不同,但畢竟感謝法琳護法多年。
“龍田寺三階僧人到香積寺後,還望西河禪師能夠寬待。”法琳請求。
華嚴宗的法順住持還送了法琳幾匹馬。
這位法順住持也被稱為杜順和尚,是華嚴宗的宗主,他俗家姓杜,正是杜如晦的族叔,年輕時曾從軍入伍三年,歸來後就出家當了和尚。
“多謝。”
“這都是杜家相贈的,”
杜順和尚是開宗立派的人物,華嚴派開宗祖師,平時也是很守清規戒律的,甚至平時也不接受布施捐贈。
一個個長安有名的大宗小派的高僧前來相送,這場麵確實很壯觀,法琳流著淚,就算這一去不回,死在半道,也覺得值了。
就當他們說著離彆的話時,武懷玉也到了。
“本相正好與豆盧支度使出京路過巡察京郊倉庫,”
武懷玉對法琳說了番一路順風的話,然後當場給他寫了一封書信,如果沿途有人為難,可以拿出此書信。
法琳看著這年輕的宰相,心中未免生起幾分後悔之心,或許不一時逞口舌之利,就沒此難,但他還是認為武懷玉這樓觀弟子、龍門掌門,是比太史令傅奕他們更難對付的對手。
佛道之爭,如今釋家大敗,接下來還不知道會如何,但他心中很悲觀。
這次道家如此來勢洶洶,可佛家諸宗派,卻還帶門戶之見,甚至還有的暗裡對三階教落井下石。
三階教倒下了,下一個必是他們。
法雅腰斬棄市,法琳也最終被流放嶺南。
回到長安後的武懷玉,也沒對三階教客氣留情,新一輪打擊隨既而至。
廢龍田寺,將寺中三階僧安置到了新建香積寺中,並不讓他們置三階彆院,讓他們與淨土宗僧人混居後,緊接著朝廷下詔,取消所有三階教的彆院,甚至他們的六座三階教僧人獨據的寺院,也必須跟其它宗派僧人混居。
保留下來的長安三階教千餘僧,又來了一次大調整,重新分配到長安一百餘寺中,每寺隻分到十來僧尼。
借著這次調整,三階教僧僅有至相寺邕禪師和化度寺慧了,以及法門寺的慧恭、勝光寺慧乘、慈門寺的道樹,有五僧保留住持之位,但寺中下麵的監寺、首座等也安排了其它宗派的僧人。
實際上,三階教已經廢了。
無儘彆院、無儘藏院都廢了,禁止他們經營工商、禁止無儘藏接受布施和放貸收息,每僧僅給二十畝口分田。
禁止他們擁有更多的田地,不管是捐贈還是買賣都不被允許。
麵對著朝廷如此打擊,不管是淨土宗還是律宗又或天台宗、華嚴宗等,基本上都保持了沉默。
這次連他們的大施主蕭瑀、楊師道等人都難得的沉默。
實在是三階教太能惹事,出了個法雅還沒完,現在又來個法琳,這一而再的給朝廷動手的理由,他們又怎麼攔。
而另一麵,諸宗也得到武懷玉的拜訪,跟他們打了招呼交了個底,這次隻是就事論事處置三階教,反正他們一直被正宗認為是異端。
朝廷替你們清除異端,你們彆對號入座。
潛台詞誰敢出來為他們出頭,朝廷就連誰一起收拾。
朝廷對其它諸宗要求是考試、授牒,以後不得從事工商,現有的財產會得到保護,不過依附寺廟下的無籍佃戶、部曲這些,要編戶齊民,寺院的奴隸淨人,仍可擁有。
甚至他暗示諸宗,就算你們的僧尼考試不過也沒關係,給一次機會交錢買度牒,一百貫一張,用寺中現有的田地等產業換也行。
他們現擁有的一些邸店車店等,朝廷會市價收購。
甚至這次考試能通過的僧人,可以直接授予僧牒,每個隻收十貫工本費。
有這些承諾,諸宗也就坐視三階教最後被收拾的服服貼貼,幾十年積攢的巨額財富被朝廷吞掉,甚至朝廷還借機僧少,直接廢掉了不少三階教寺。
這塊大肥肉,終究是被朝廷吞的渣都沒剩下,國庫都因此充實了許多,之前被法琳罵的腦充血的皇帝,看著那些錢糧田地牲畜奴隸等,都不由哈哈大笑。
“就如懷玉你所說,這次就到此為止,不再深究下去,但也希望諸寺廟僧尼,能夠自究自查自律,把那些非濫清除,”
“臣建議詔令律宗的道宣律師,在各寺設立戒律院,由律宗的律僧,負責起諸寺戒律。”
“好主意,朕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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