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引著懷玉進莊園,各處參觀,看的出這園子確實適合休養,造的非常好,估計也花了許多錢,相比起武懷玉在不處的長坳莊園,那真是天差地彆。
武家那莊子,非常普通,也就是在長坳乾溝裡,沿崖修了一排靠山崖窯洞,再圍了點院子,另外修了些糧倉等。
“你來的正好,我最近正打算在這搞個大工程。”
秦瓊說的大工程,是打算跟武懷玉一起,把他莊園東麵塬下的趙氏河攔截,修個水庫。
趙氏河是石川河支流,河穀狹深,水源主要是山洪,故流量不定,逢夏、秋雨季,水量很大,洪水還能成災,淹沒下遊農田,但旱季時又往往沒水。
白鹿塬長坳這邊看著塬下的這條河經過,卻又用不上水,乾瞪眼。趙氏河經過長坳後,往東南拐了個大彎,彙入富平的石川河。
“我找人算過,咱們就在長坳上遊點建個壩,攔河蓄水,夏秋雨季時還能防汛,又能旱季灌溉。”
“這工程也不大,農閒時修建,頂多三年就能修好,”
“修成後,可以灌溉長坳下遊的荊山塬和對麵的地,大概能灌五萬畝地,”
這水庫修在長坳,但卻不能灌溉長坳,不過秦瓊和武懷玉的莊子雖建在長坳這上麵,可在下遊的荊山塬和石川河東岸,卻也有許多田地,
旱季河流缺水,如果能攔趙氏河修個水庫,確實能夠緩解這個用水困難。
秦瓊和武懷玉還有諸如興唐縣主、武懷義、武士恪、程處默等都在這下遊有不少地,各家加起來得有小兩萬畝。
白鹿塬、荊塬雖相比起陝北的黃土梁,這裡的塬還是很平緩的,但乾旱缺水也一直是個大問題。
土地貧瘠乾旱,完全靠天下雨,這就使的種小麥並不合適,這邊主要還是種蕎麥、大豆、高粱、黍子、糜子、穀子等為主,
這裡的百姓一天兩頓,不是小米稀飯就是黃米饃,要麼就是高粱飯,或是蕎麥麵。
一天兩頓稀,搭著野菜,如今有祥瑞糧食,塬上在武家秦家的帶動下,百姓開始種紅薯土豆玉米這些,大家這小米稀飯裡加上紅薯,或是直接加點蒸土豆,比前強不少。
“塬坡地灌溉條件差,全靠天吃飯,如果能修起這個水庫,起碼長坳以下的的荊塬和右岸那一大塊,五萬畝地都能灌上,百姓們聽說後,都很積極,願意出工,”
秦瓊建議上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下遊能灌溉受益的百姓一起修這水庫,將來修好後就有免費用水。
或者說,下遊的一些地主大戶集資出錢,請人修水庫,以後下遊用水,都要交錢,收的水錢再還給出錢的,另外部份用做維護水庫。
兩種方案。
“這是好事,應當縣裡帶頭組織牽頭,向上麵請拔筆錢糧,再征發百姓傜役,”劉仁軌覺得這種興修水利的大事,其實可以列為縣裡的項目,
秦瓊卻覺得受益的隻是下遊五萬畝地,如果讓三原和富平兩縣的百姓都來做役修水庫,不免擾民。
“誰受益誰出力嘛,其實修這水庫也費不了多少錢糧,主要是需要較多的人力,”
“這事,可以把下遊這五萬畝地的田主,都召集起來商議一下,”懷玉道。
今天來呢,一來是來看望下秦瓊,二來也是跟他商議一下兩稅新法試行的事情。
“新稅法這麼快就開始試行了?”秦瓊有些意外,他現在呆在鄉下很瀟灑,兩耳不聞國事,也免的煩擾。
“這事是好事,我現在呆鄉下,跟平民黔首接觸的多,也知道大家確實很不容易,如果改成兩稅法,按財產、按田畝來征稅,而不再是簡單的按人頭征稅,確實更合理,
百姓們的負擔也沒那麼重了,我支持你。”
秦瓊表示他在三原縣的莊園田地,也會主動按畝納兩升地稅、兩升義倉糧,來向衙門納糧。
“我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義父深明大義。”
秦瓊擺擺手,“其實就算按畝納糧,也不過一畝兩升,加上義倉糧也才畝納四升,就算塬上旱地,畝產也最少有七八鬥的,就算跟佃戶五五分成,不也一畝能收三四鬥,這畝納四升,也頂多就是一成稅,
對於我們這些擁有很多田地莊子的貴族地主來說,算不得什麼。
但平頭百姓,一丁兩石粟兩丈絹三兩綿,卻是很大負擔,尤其是沒有田地,那負擔更重。”
“義父,其實納糧倒是簡單,我更想請義父能夠幫忙另一件事。”
武懷玉希望秦瓊能夠幫忙把他名下的田地,甚至莊子鄉鄰的田地情報,也能摸底上告,甚至能夠幫忙監督縣衙清量戶籍人口、清丈田地,劃分田等,以免有人趁機弄虛做假。
“新稅法要能夠順利推行,最關鍵的還是戶籍人口、財產定等,以及田畝數量、田地劃等這些能夠真實準確,
如果這賬期不對,那按此征稅,猶如緣木求魚,又如何能夠準確,”
他讓趙仁本帶著三原縣官吏胥吏和地方裡正村長們一起清查,也已經向皇帝申請,從長安省部台司抽調一批精乾令史吏員等,前來三原縣負責監督核查。
但他覺得這還不夠,他還要向秦瓊等地方上的地主士人百姓等,請他們幫忙監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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