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武德初,他是元吉的人。
後來跟隨平王世充、竇建德、劉黑闥等,在武德六年就授上柱國勳,封縣公爵。
貞觀初,他也是坐了幾年冷板凳,受了些影響的,後來從征東突厥、吐穀渾,再從征西域,經曆了諸多大戰役,也算是勞苦功高。
武懷玉選他做龜茲鎮守使,肯定也是看中他的勇猛。
“龜茲吐屯屈利啜是何態度,是退往阿羯田山以北,還是回碎葉川,又或是就率部落留在龜茲入籍編戶?”盧承慶問。
“他在大石城跟武相說,願率部落去阿羯田山之北遊牧,武相也答應在鷹娑川劃一塊地給他們放牧。”
鷹娑川,在龜茲和焉耆之北。
阿羯田山,也叫白山,過了此山,就是鷹娑川,那裡現在是東廂五咄陸部鼠尼施部的地盤,劃設了鷹娑都督府。
“這個屈利啜這麼痛快就同意北遷?”
據盧承慶所知,這個屈利啜是南庭弩失畢部的,原是咥力失可汗的重臣。他就是被咥力失可汗授為龜茲吐屯,並且娶了蘇伐疊的女兒,他還讓自己弟弟娶了焉耆王龍突騎支之女。
屈利啜在龜茲和焉耆的實力和影響力都很強。
他們兄弟倆手底下也是有兩三萬人馬的。
真就會這麼輕易的退出龜茲和焉耆?
“我大唐如今在西域,如日中天,誰敢不服?”薛孤吳仁端著酒杯,已經喝的半醉。
“那些不服的,不是斬殺陣上,就是擒送長安,或是暴斃而亡,嘿嘿。”
盧承慶夾起塊白切羊頭肉吃著,覺得也很有道理。
實力為尊。
以前天子初繼位時,突厥頡利可汗都敢率部飲馬渭水兵臨長安城下,那時諸蕃胡蠻夷,對中原大唐也是多有不敬。
可這些年來,大唐滅東突厥,擒頡利可汗,滅吐穀渾斬伏允可汗,
敗吐蕃、降諸羌,
然後是進軍西域,
滅高昌、擒咄陸可汗、斬步真可汗,
甚至是一言不合,就讓薄布可汗和龜茲王暴斃。
擁有十幾萬帳的弩失畢最強兩部的阿悉結,也是說滅就被滅了,渴槃陀、朱俱波這樣的小國更不用說,都沒用唐軍出馬,仆從的吐火羅、粟特軍就把他們滅國了。
屈利啜再厲害,能比那些被武懷玉砍了腦袋,或是擒送長安的可汗、國王、大俟斤、頡利發們厲害?
“來,喝酒喝酒,”薛孤吳仁提壺把兩人酒杯再倒滿。
盧承慶病後初愈,又是文臣,不勝酒力,很快就七八分醉了,“不行了,醉了醉了,下次再喝,明天還要趕路去大石城見武相。”
薛孤吳仁大笑,“西域皆已臣服,盧侍郎也不用急著趕路了。”
盧承慶隻得舉杯,他這趟差事,因病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倒確實不急了,本來皇帝讓他來西域,是判斷西域形勢,做些戰略調整。
如果武懷玉征討阿悉結和疏勒三國不是很順利,那就由他代表朝廷來招撫三國,主要是保證西域局勢的穩定可控。
要是武懷玉一如往往的能打,那是最好,那他經行就是來獎賞功勳,協助武懷玉對西域諸部、各國進行羈縻都督府、州縣的設置劃分,對諸首領等的正式授封等。
現在武懷玉已經把一切都做完了,他頂多也就是代表朝廷承認而已。
早點晚點,倒是都沒關係。
“再來,”
“真不能喝了,醉了醉了,”
薛孤吳仁還在勸酒,
突然外麵傳來慘叫聲,然後是刀兵交加之聲,
“將軍,”
一名薛孤吳仁的親兵渾身鮮血的闖進來,“將軍快走,突厥狗奴反了,他們已經殺進來了,快走。”
薛孤吳仁此時也喝的七八分醉,聞言大怒,滿麵脹紅,“大膽突厥狗奴,安敢反耶,”說完,就衝了出去,
盧承慶來不及勸說,
外麵傳來薛孤吳仁的怒斥聲,可接下來卻是無數羽箭破空之聲,
然後那位彪悍的上柱國、朔方郡公、右武侯將軍、安西大都護府司馬兼龜茲鎮守使,
就被亂箭射成了刺蝟,
薛孤吳仁倒下的時候,怒目圓睜,都不敢相信他征戰多年,打了那麼多大戰,結果最後卻死在了西域的這座撥換城,
他甚至都沒來的及披甲,
突厥兵射殺薛孤吳仁,闖進了裡屋。
盧承慶高聲喝道,“我乃天可汗的使者,大唐兵部侍郎範陽郡公盧承慶,”
一名突厥軍官走進來,“不要殺他,帶他去見吐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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