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聊天談事,很少直來直往,人們往往七轉八轉,或在酒滿意興之時,方才插入主題,這就是中國人所謂‘內圓外方’的處世原則。
一些如公孫龍、惠施、東方朔、東方春生等一乾辯才,把語言變成了藝術,將語言藝術帶上了巔峰,他們擅長察言觀色,擅長避重就輕,擅長用語言煽動人心、蠱惑人心,他們依靠一張巧舌如簧的嘴,創立了一個時代,也創立了一個有彆於儒、法、道、墨等學派大不相同的門派,名家。
從此以後,說話,變成了一門學問。
能說會道的人,即使胸無治國之才,也可以憑借三寸不爛之舌,稱雄天下。
今日厚龍崗的局麵能否被劉懿打開,完完全全要靠劉懿的一張嘴了。
參加集會的各寨老者,一個個吃的好似饕餮一般。
劉懿和喬妙卿站在一旁,端茶送水,劉懿在望北樓乾了五六年的夥計,對這種伺候人的事情倒是輕車熟路,容貌如玉的喬妙卿從小生在蜜罐子裡,乾起活來笨手笨腳,不一會便汗珠淋漓,差一點就到了‘火山爆發’的階段。
倆人一個機靈、一個勤快,看誰的碗裡見了底兒,馬上端著大盆碎步上前,盛上一勺,這可讓老爺子們過足了肉癮,他們一麵大快朵頤,一麵誇讚劉懿懂得愛賢敬老。
對此,劉懿不言不語,僅是麵露憨笑,恭謹地側立在旁,繼續為眾人服務。
千言萬語多無用,此時無聲勝有聲,劉懿的這一舉動,讓他博得了更多的好感和名望。
就在諸老坐在中場大快朵頤之際,王二爺眯了眯眼,不失時機地又插了一嘴,吆喝著道,“哎我說老夥計們啊,這碗裡的豬肉可不能白吃,大夥可得仔細聽聽咱們小恩公所訴之事,不然,我和老李可是不答應的哈!”
一名族老胡子上沾著油漬,瞪了一眼王二爺,氣鼓鼓斥責王二爺道,“小恩公的話,即使沒有這碗肉,我等也會謹記於心,哪裡輪得到王老頭兒你來操心!”
另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跟風道,“就是,吃肉都堵不上你的嘴。”
哈哈哈哈!
全場哄然大笑,笑聲壯如磅礴大雨。
汗漬淋淋的小嬌娘聽聞笑聲,青絲舞動,悄悄扯了一下劉懿的衣角,小聲道,“看來今天的事兒,有戲啊!”
劉懿腦袋後仰,雙手摟住後腦,仰視天際,“苦短一生,九分天注定,一分靠打拚,事情辦到這裡,已經打拚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喬妙卿嘀嘀咕咕,“什麼天啊!命啊!大爺我信人不信天,信劍不信命!”
劉懿笑了笑,向不遠處的一名族老努了努嘴,對喬妙卿道,“趕緊的,沒看到人家碗空了麼?”
在這時,一名嗓門巨大的族老張口說話,“小恩公,您隻管說下去,我等雖老,卻也不糊塗,心裡的賬,清楚著呢!如果小恩公真能說服我等,老頭子我就是傾家蕩產,也會力挺到底的。”
此話一出,諸老紛紛應和。
李大爺笑嗬嗬地向劉懿推了推手,劉懿靦腆地站在了自己的小石凳上,向諸老羞澀地點了點頭,接著飯前的話茬,繼續說道,“感謝諸位前輩不辭辛苦,遠赴到此聽晚輩囉嗦兩句,即見諸位前輩興致盎然,晚輩不妨再錦上添花,絮叨兩句!”
場中再一次安靜下來,所有人停下了筷子,聚精會神地看著劉懿。
劉懿也不推辭,他緊握雙手,環顧一周,問道,“晚輩從吾父口中得知,天池之水,乃天地孕育之物,水神山秀,山中孕育靈藥無數,皆為價值千金之物,想必,各位前輩隻見其山,而從未身臨其山吧?”
一名頭發斑白的族老,苦笑說道,“我的小恩公啊!神山之高,千尺萬尺,普通男子登至半路,便會身感不適、呼吸不暢,更不要說眼見天池聖景啦。況且,我等世代守護神池,哪裡敢輕易登臨打擾呢。”
劉懿嘿嘿一笑,柔聲道,“前輩說的對,所以,晚輩接下來所講,可能會顛覆前輩們的認知,還請諸位前輩自行決斷。因為,晚輩接下來所說,僅從他人之口和個人推斷所獲,無法查實真偽!”
李大爺趕忙出來打圓場,大咧咧地道,“哎呀呀!小恩公,你就把你知道的,一股腦都說出來吧!是對是錯,這幫老家夥們,心裡有杆秤!”
劉懿如說書一般娓娓道來,“剛剛前輩說了天池之山,那麼,晚輩接下來便說說天池之水。這天池水又稱衛龍泉,傳聞,衛龍泉水可孕龍、龍又養水,水龍相依,龍因水而生,水因龍而靈,盛天水蔭龍脈,盈竭猶能驗盛衷,山高池絕,如此而已。”
諸老聚精會神地聽著。
“真龍脈旺早凝成,四時融注極榮貴,衛龍泉即是神水,自當有造化乾坤之神效。”
諸老暗暗驚奇。
講到這裡,劉懿陡然提聲,說道,“懿再次鬥膽猜測,若能將天池神水引入赤鬆灌溉,足可讓荒田變沃土,憑借天池神水之力,赤鬆郡,定會是塞上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