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吳琮抬眼睥睨地看向比他高了許多的女人,“我可是吳國的四殿下,你若傷了我一分一毫,我定讓你全家陪葬!”
“嗬。”
薑楠冷笑,在一開始她認為不過是這些小屁孩之間的打打鬨鬨,自己在一旁看看就好。後來沒想到這些青春期的孩子下手沒有輕重,都要惹出人命了。
她將刀架在這個孩子的脖子上也隻是覺得,在這當下是唯一的解法。
而現在,她聽見這個孩子被人挾持了還這般囂張,便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臉,說“死小孩,你若能找到我全家,那我還得要謝謝你了!”
正當氣氛凝重之時,年紀尚小的李丘瀾扶著商歸,破壞氣氛道“姐姐,難不成你是孤兒?”
施崔朋聽罷,抬手輕輕一敲李丘瀾的額頭,與嘔出幾口鮮血的商歸輕聲道“溯洄,此事我們不能插手。”
吳念清含淚遞來巾帕,輕輕地擦拭著商歸臉上的傷口,“我們不能這般無情無義,丟下這位姑娘不管,畢竟她是為了救溯洄……”
商歸吃力地抬起手,冷靜道“去尋亭長過來,隻要他們先內衛一步將這位姑娘收監,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
施崔朋從李丘瀾手中扶過商歸,“阿瀾,你最不起眼,你回城內,去找他們過來。”
……
薑楠沒料到,自己離開那個院子沒多久,又被陸溏帶回了回去,隻不過這次是入的是地底潮濕的暗牢。
暗牢昏暗,總是會時不時的傳來哭喊呼救的聲音。
程安似乎與施崔朋認識,他收了施崔朋的一些銀兩,將薑楠和一小姑娘安排在一間。
這場鬨劇,原本隻是那兩個孩子互看不順眼惹出的,卻因薑楠把刀架在了四殿下脖子上,順理成章的被定性成“惡徒傷王室”的惡事。
吳琮命人打商歸的事也被輕易地揭了過去。
所有人都隻看到薑楠將刀架在了王室的脖子上,沒人在意薑楠為什麼將刀架在王室的脖子上。
吳國的質子府內。
商歸渾身是傷跪在了院中,其長得絕美的母親倚在搖椅上,輕搖扇子,雙眸半昧,慵懶地聽著鼻青臉腫的兒子緩緩的敘述。
“所以,並非是那位姑娘挾持吳琮,而是那位姑娘為了救我一命,才挾持吳琮,讓他住手。”
事情的原委不管是說於誰聽,任誰都會得出,是吳琮傷人在先。
“溯洄,事情原委母親已經聽你講了四遍,可那位姑娘挾持的是吳國王室,為母也為難啊。”
“母親,我知如今是寄人籬下,可分明是那吳琮要置我於死地在先!”
林婠婠聽及此,放下手中的扇子。
濃淡適度的罥煙眉微蹙,如似桃花瓣一般的眸子落到自己的兒子身上。
她的兒子有著與她七分相似的麵貌,雌雄莫辨白皙的臉上,總是有著倔強,不管她訓斥幾次,仍舊是這番缺少隱忍的性格。
她站起身子,婀娜娉婷地走到自己兒子的身前,蹲下身與其對視,“吳琮傷你之前,是你先將銀雪放走。你不想將銀雪給他,便有了一絲僥幸,對麼?”
知子莫若母,商歸含淚點了點頭,“母親說過在他人屋簷下,凡事要忍,可是我不願意將銀雪交給那種人,銀雪,銀雪它不一樣,它配得上這天下最好的將領,而不是這等凡夫俗子……”
“溯洄,問題的關鍵在‘忍’與‘舍得’,你一旦在當下忍了,舍得了銀雪,便不會有這麼多事。”
“可是母親,明明不是我的錯,為何在母親的口中卻成了我的錯?”
“可憐的孩子啊,難道你還是不懂母親方才說了什麼?”
“我懂,我懂!母親想讓我知道隱忍和舍得,母親想讓我知道,我的能力還不夠,無法將自己喜歡的東西留下。銀雪是兒子喜歡的馬,卻因為它過於優秀被人覬覦,被人覬覦後兒子還妄想著能與吳琮賭一局,能堂堂正正留下銀雪。事情鬨得稍微可控時,兒子其實可以收場,像以往那般,與吳琮低頭認錯便可,給他想要的便可。其實一切事情皆是源於我,鬨得如此之大也是因為我,我看透了事態,卻任性為之,存有僥幸。”
商歸跪地,流著淚將頭抵在了母親的腳邊,“我知道,此刻已然是最好的結局,那位姑娘不僅僅是為我頂罪,更是為保全吳琮的臉麵。她得死,她隻能死。可兒子的心,難安啊!母親,母親,母親能不能給我一句撫慰,告訴兒子,錯的不是兒子,幫幫兒子,試著幫幫兒子?不是為了彆的,隻是站在兒子的身邊?”
其實,在當下的商歸看來,薑楠的死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母親能為他做些什麼。比如,他提出救下薑楠這件事,母親能否幫他完成。
當他仰望自己的母親,看到她了然後心軟的表情,他瞬間明白了自己在母親心中位置。他緩緩地露出滿足的表情,就像是討到糖的孩子……
不對,他本就是個七歲孩子。
而他此刻的糖,便是母親分給他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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