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有汙染的天空就是不一樣。”
薑楠倒在稻草前,雙手環胸仰視著小小的透氣窗口,不同於其他被收監的人,她正泰然自若地欣賞著現實生活中少見的夜空繁星。
“姑娘,你不怕麼?”一位看似不過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好奇問起。
怕麼?
薑楠自己也說不上來。
她是忽然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天音也沒有係統提醒。
還沒好好的了解這個世界,她又不能主動詢問一些奇怪的問題,免得被人當作異類。
“小妹妹,你為什麼會在這兒?犯什麼事了麼?”
“她沒犯事。”少年程安手裡拿著鑰匙打開暗牢的門回答。
小姑娘見到程安的到來,害怕地躲到了角落,像一隻小倉鼠一般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
“既然沒犯事,你們又為什麼要抓她?”
“姑娘總是這麼熱心腸麼?”程安岔開話題,手中拿著麻繩熟練地將薑楠的手捆住,他牽起繩子的一端,引著她走出牢獄。
兩側昏暗油燈映照著兩人身影,薑楠離開的時候甚至還朝著牢獄裡的小姑娘揮了揮手,隨後問起眼前的小不點,“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帶你去死。”
程安靜靜地回答,聲音在死寂的牢獄中宛如是風吹過沙漠中的枯樹一般,沒有生機。
“真的?那刀快不快,應該會很快吧?一刀致命的那種,不會讓我難受的那樣?”
薑楠卻是與他不同,則是興奮地舉起被捆住的手,表示自己死也要死得痛快。
“你不怕死?”
“有什麼好怕的,人最終都不過一死,何必在意早與晚?”薑楠嘴硬說著,心中卻是做出了判斷。
因為殺她這件事,完全可以在暗牢中給她一刀或一包毒藥就能解決,沒必要先捆手再被帶出。唯一的可能,或許後續還有什麼安排。
如果她到最後猜錯了,他們真是要將她帶出牢獄再殺,那到臨門一腳時,她立馬跪地求饒也不遲。
果真,如薑楠所料。
她被程安帶出暗牢還沒聞一下新鮮空氣,就立刻被塞入一旁的馬車裡。
趕車的大哥似乎見慣了,看到薑楠伸出腦袋,頂著車簾剛想問一聲的模樣,他便一掌將她給按了回去。
手勁之大,使得薑楠往後翻滾了一圈,後背抵在馬車的後廂,緊接著她艱難的在狹小的馬車裡轉身,爬著再次往前。
隨著六月的風吹起車簾,趕車的大哥揮動手裡的馬鞭,“姑娘,你若再探出腦袋,我就將你頭發和眉毛都給剃光。”
剃掉眉毛?這件事對薑楠來說真的非常嚴重!
薑楠被這事嚇到了,她當即停下了爬動,先摸了摸還在的眉毛,隨後她坐在車裡開始咬手腕上的麻繩。
路程不遠,麻繩太過結實,她的嘴巴磨破了才磨斷三分之一。
馬車停下時她聽見有人來掀簾子,匆忙將手放下,換上自認為乖巧的模樣,跪坐,揚起笑臉。
簾子被人從外緩緩掀起,隨著燈籠的火光湧入車廂,當光芒落到薑楠的下顎時,她立馬閉上眼睛將手舉起,高聲認慫大喊“對不起我錯了!”
除了風聲,四周隻剩下死寂。
久等無聲,薑楠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一隻眼睛。
隻見,一位十五六歲的丫頭一手提著燈籠,另一隻手撩起簾子,雪團子一樣的臉蛋鼓鼓的,憋著呼之欲出的笑意。
薑楠見到來人一愣,“姑、姑娘,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