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楠蹲在泥濘的暗道裡艱難行走。
這條暗道設計的初衷也太過繁雜,各種道路四通八達,又因為沒做好防水,裡頭此刻泥濘無比。
她穿著牛仔褲和被染黑了的白t,她爬到一處相較乾淨的地方,此刻也懶得什麼乾淨不乾淨的,往旁邊一靠。
“這工程,莫不是把這座城市給挖通了?不會出現坍塌事故麼!”她小聲吐槽。
不久前,她在暗道裡尋到了能出去的位置,好不容易爬著站起,在暗道裡踮著腳尖,抬手推了推上麵擋住的木板石塊,卻沒想到聽見外頭傳來了聲音。
好似是誰要打算挖開。
她一想,那可不行,如果遇到凶手,不就是送上門了?
便當即決定往回爬。
這種漆黑的,僅有火折子照亮的地方,四周都是一模一樣,她爬著爬著,沒一會兒就沒了方向。
累了她就坐在一旁休息,渴了她就咽咽唾沫。
她在地底下,不知道地上的這座城市換了一副光景。
趙國的士兵被魏國的虎賁軍趕出了這座城市,為首的少年郎騎在馬背上,悲憫著環視四周。
烈火,屍骸,還有奪門而出衣衫不整的女子。
他皺著眉頭不忍再看,抬起手中的紅纓槍勾起一段地上的紗幔,輕輕地借力一拋,落到那女子的身上。
女子仰著頭,手緊緊地捏著這段將她遮擋的布料,發絲粘膩在她臉頰,她注視著少年郎,仿若是想將少年郎的樣貌刻在腦中。
八月十五,火光映照。
男子長得俊美,宛如女子一般。
明暗交替的光影之中,他掀起眼皮,從懷中取出一包銀錢,交到身旁的小兵手中。
小兵受令,捧著刺繡精致的錢囊,交到女子的手上。
隨之,她注視著他禦馬而去。
“那位公子是何人?”女子擦拭著眼下的淚水,向小兵詢問。
“虎賁軍的百夫長,阿來。”小兵回答著,隨後便跟著阿來去的方向而走。
幾人來到了燒成灰燼的許府門前。
阿來躍馬而下,給了小兵一個眼色。
小兵當即受令,下令讓眾多士兵散去,尋找可有活人。
待到這兒僅剩下小兵和阿來後,小兵聰明的站在能一覽四周的石碑之上,為阿來護衛一二。
少年阿來今年十七,手裡頭拿著一柄紅纓槍,漆黑的皂靴踩在燒做灰燼的木炭上,一腳踩下還會濺點火星。
這時,從一旁的暗處出來一身著布衣,蒙著左眼的女子。
女子見到阿來,站在他的身側,雙手捏著短刀作揖行禮道“公子。”
“湘珠,你可知罪!”阿來輕聲嗬斥,一雙鳳眼微微垂下,盯著他身旁的女人。
湘珠聽令,剛想跪地,被阿來手中的紅纓槍擋住,他說“有事就說,彆動不動的就跪。”
“是湘珠有負公子所托,來晚了,自當是要領罰的。”
“先將事情說清,為何來晚了。”
“路上被人攔住了。”
“何人?”
湘珠輕咬朱唇,道“趙國糾察司,管年。”
阿來聽後抬手一揮,“算了,他們多半是猜出你的身份了。隻不過,趙國這條線是何時被他們糾察司查到的呢,難不成是我們中有人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