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商號裡頭太擁擠了,崔九幫薑楠結賬後,便帶著她去往彆的地方換衣。
“這筆錢先記賬,以後得還我。”崔九一邊走,一邊說道。
“那自然,我也不想欠你錢。”薑楠抱著衣服跟在崔九的身後,走上木橋,又回到了對岸。
“對了,從方才我就有個疑惑。”下了木橋的崔九瞧了一眼薑楠,“你,是不是不認識方才那位歡都的管事?”
“我…應該要認識他麼?”薑楠不解地反問。
“嘶……”崔九帶著耐人尋味的笑意,把頭一歪,眼神中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他收回神色,繼續在前帶路。
留下薑楠滿臉的疑惑。
她緊隨其後,“你這是什麼意思?”
薑楠心中琢磨,難不成那位看似瘦弱,左臉上有一道淡淡疤痕的歡都年輕管事,她認識?
崔九帶著薑楠來到一處名為“紅府”的妓館。
這裡的生意不好,在薑楠這一路走來,都能經過其他幾家的對比,看出它的慘淡。
裡頭,妓館的女子們正在跳舞,隻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坐在下方。老鴇張媽媽看到崔九的到來,她搖著巾帕相迎。
崔九抬手輕輕一揮,“還是老地方。”
說完,便熟絡的走向二樓上房。
…
見薑楠進裡頭了,他便停在門外等著。
等到薑楠換好衣服了,他才讓小廝端進去吃食和水酒。
他坐在八仙桌前方,注視著正埋頭乾飯的薑楠,說“薑楠,你在這裡可以掛我的賬,玩夠了就早些離開歡都。”
“嗯。”薑楠咀嚼著牛肉,回應。
“你知道自己在這兒待多久了?”
薑楠咽下牛肉,給自己倒了杯酒,“不清楚,這裡的時間很奇怪,我感覺不到究竟過了多久。”
“沒覺得累,沒覺得困,倒是在剛才察覺到了饑餓?”
薑楠點了點頭。
“倒也不蠢。”
“嘿,你這個醜八怪,到底怎麼回事!”說著,薑楠拿起水酒一飲而儘,喝完後又看著手裡的杯盞感歎,“這酒,可真好喝。”
崔九坐在對麵,笑問“你現在對我是不是改觀許多?”
薑楠抬起眸子,露出難評的表情,“你放心,我在這兒用了多少,到時候我一定會還你的。”
她可是有薑氏分紅呢,薑楠就不信了,七年還不夠薑氏發光發熱了。
崔九笑了一聲,隨後問起“你來到這兒之前是什麼時候,你可還記得?”
薑楠想了想,“二十五號的晚上。”
“你可知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崔九又問。
薑楠想了一下,疑惑地反問,“是二十六號?”
浣衣的時候,阿楓與她說過,時間到了二十六日。
崔九卻是搖了搖頭,他迎向薑楠不解的神色,“現在,子時剛過,是二十七日了。”
薑楠抬起眸子,驚恐地看向窗外。
紅府二樓的窗外,鑲嵌在穹頂上的夜明珠常亮,緩緩駛過的精致畫舫露出它上麵的一層。
不少年輕的男男女女,在上麵樂此不疲地玩著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