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開門的依舊是抱著黑貓的羽善。
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又來敲門的劉讓他們,素日裡常看話本子的她,腦洞大開,“這是時光輪回了麼?”
而這一次的劉讓則是雙手作揖,恭恭敬敬地說道“廷尉府,有事求見宮大人。”
接著,他示意在他身後的其餘人原地等著,這才跟在羽善的身後再一次走在這條熟悉又漂亮的雪中小道上。
劉讓想著,既然目前看不清局勢,何不取個中庸,兩邊不得罪。
他立在一樓的院中,雙手作揖,仰視著薑楠的房間窗戶,雖此刻宮扶言沒像上次那般探出頭來,但他還是恭恭敬敬地高聲彙報道
“宮大人,這家院子的主人我還是得帶走。”
薑楠悄悄地指了指自己,但又轉念一想,這家院子名義上的主人不是遠在邊境商州的高萱麼,便放下手,做一個沒事人一般挨在以昉的身邊。
劉讓見房間裡的宮扶言並沒說話,便繼續彙報道“並不是說帶主人家去刑獄遭罪,而是去配合調查。畢竟昨夜在這個院子裡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廷尉掌管刑獄,我也是依法處理,還望宮大人允許。”
半晌後,二樓薑楠的房間房門開闔,出來了那位看似七八歲的小童。
他緩緩地走出房門,慢慢地走下樓梯,立在劉讓的麵前。
他雙手作揖先行行了個禮,隨後他不卑不亢說道
“劉大人,我師傅說了,她並沒有阻止廷尉辦事,她隻是阻止違法亂紀仗勢欺人者。若大人是依法帶人離去配合調查,她說,請自便。”
劉讓長舒了一口氣。
他緩緩放下手,目送著小童的離開、上樓、開門、進門。
隨著門一闔,他環顧了四周,問起“請問諸位姑娘,誰才是這間房子的真正主人?”
褚離垂著眸玩著手裡的蜘蛛,以昉欣賞落了雪的柿子樹,薑楠則是托著下巴發起了呆。
“哦,是她。”
底下,抱著黑貓的羽善唇邊懸著笑容,在藍天白雲下,白茫茫的雪地之上,遙遙地一指薑楠。
薑楠看了看身邊的以昉和褚離,離去前,小聲地說道“我若出事了,你們一定要想辦法來撈我。”
“配合調查而已,姑娘不會有什麼大事的。”劉讓在一旁還安撫上了。
領著薑楠離開,去往廷尉府的這一路上,劉讓不知第幾次暗自誇讚自己的腦子好使。
曹正監讓他來抓義王的軟肋,宮扶言又在暗示他莫要把事情做得太過,凡事要依法處理。他縱覽全局,既要滿足曹正監的要求,又要合法合規,唯一的選擇便是帶這間屋子的主人回去配合調查。
這姑娘臉上有一道疤,怎麼看也不可能是樣貌出眾的義王心上之人。到時候曹正監質問,他也能將事情推脫到宮扶言身上。何況這位姑娘也沒犯事,進廷尉詔獄不過是走個過場。
他忍不住地滿意地點了點頭,唇畔是再也掩藏不住地開心。
這一步,可謂是既不得罪曹正監也不得罪義王還不會辜負自己這身官袍。
妙,妙極了!
…
廷尉府門口,今日往來的官員甚多。
大清早的,百官似乎都往這兒湧。
被人簇擁著的沈一正剛是踏入廷尉府,便見到不遠處的薑楠身形。
他幾步來到薑楠那兒,走在她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