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武走了。
祖澤鴻在窗邊看他氣呼呼出門,帶著幾名番子大步向正陽門而去,一瞬間很是欣慰,這家夥一直有底線。
關門叫張嫣出來吃飯,她洗漱了一下,才來到桌邊。
“剛才那個千戶為什麼生氣?”
“張湫是他結義兄弟的妻子,我們患難之交,剛剛睡一起。”
“講義氣?那他應該收了呀。”
“正因為講義氣,他才不會收。”
“有點意思,官場還有這樣的人,軟肋太明顯。”
祖澤鴻撇撇嘴沒有說話,兩人安靜吃晚飯,夕陽才落山。
張嫣捧著一杯水站在窗口,看院裡有幾個護院似得下人,應該是妹夫回來了。
祖澤鴻也捧一杯水來到窗口,“娘娘還是過不了心坎吧?”
“若沒有你,本宮一直想殺他。”
祖澤鴻對她說了一句實話,“其實我想殺他,但與娘娘無關。”
張嫣盯著他的眼睛點點頭,“本宮看出來了,你就像個反賊,這地方選的真好,人會因為自己倒黴發怒,但看到彆人也倒黴,瞬間就能接受了。”
“娘娘果然是禁宮錘煉的七竅玲瓏心。”
噔噔噔~
肯定是張湫,祖澤鴻忍著怒火,皺眉去開門,張湫邁步進屋,“妾身在大時雍坊,大哥讓我回來勸勸您。”
張嫣關閉窗戶嗬嗬一笑,“勸吧,我也聽聽。”
張湫看她一眼,對關門後的祖澤鴻道,“郎君,英國公隻有一個女兒,是陽武侯侯夫人。”
祖澤鴻淡淡蹦出兩個字,“庶女!”
“乾女兒都沒有,英國公隻有一妻一妾,均已過世,侍妾從未有所出。”
“國公府隱族,知道隱族嗎?貴人傳承百年才有的分支。”
張湫眼神灼灼的盯著他,“郎君覺得有意思嗎?”
張嫣看祖澤鴻沒轍,眼珠一轉,輕咳一聲,伸手指指窗外,“我是太康伯的女兒,陛下送給…郎君的女人。”
“這位姑娘,太康伯隻有兩個女兒,不要姓張就…”張湫突然眼神大瞪,撲通一下靠到門後,有點腿軟,牙齒咯咯響,“怎…怎麼可能…”
看吧,就說張嫣的美貌過人,能賽過皇後的隻有微笑的皇後。
張嫣看她被嚇得夠嗆,起身來到祖澤鴻身邊,踮腳給了個吻,回頭對張湫道,“我的男人,也是你的男人,怕什麼。”
張湫差點出溜地下,祖澤鴻一下抱住,乾脆抱回臥室。
放床上後,她就哭了,“郎君,妾身有兒子,你也有孩子,兄弟們有家人,一千多戶呐,您怎麼能這樣呢?”
張嫣跟在身後大樂,“哭什麼,說了是陛下賜的女人,皇後還在皇宮呢,你想哪兒了。”
張湫歪頭看她一眼,“不可能。”
“乾嘛不可能,我是妹妹,皇後是姐姐,我們是雙生子,我家男人死了,剛來京城。”
張湫呆滯片刻,突然起身抹抹眼淚,“真的?”
“老娘還在孝期,偷個漢子還顧得上什麼真假,我也去東江,你敢說皇後去嗎?”
張湫又歪頭道,“沒聽說皇後有妹妹。”
“我爹都不說,你們當然不知道,否則我還得入宮,我的男人是當地富戶,我爹做生意的本錢都是我男人給的,當皇後有什麼用,除了有個恩爵,還不及我男人一根指頭。就老娘這美貌,去哪兒少男人,皇帝怕我在京城惹事,讓我回鄉,老娘就不回。”
祖澤鴻捏捏眉心,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掩蓋,什麼破事。
張湫聽她一口一個老娘,粗魯至極的鄉野婆娘,比謊言更容易讓人相信,又轉向祖澤鴻,“郎君殺懷寧侯嗎?”
祖澤鴻一愣,“馬武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