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暄和目光飄過去,隻是輕輕一掃,這次卻頓時如遭雷擊,她想到了一個危險的可能。
她半邊臉淹沒在卷軸裡,還聽慕容崢誇了她一句這麼有力氣,卻沒心思打趣。
那玉牌的字若不是大周的,也不是裘國的,還有可能是什麼呢?
她不甚穩地放下卷軸,不隻是那三個縣令的口供,她讓師爺另外挑了類似案件的,要看看怎麼避免串供,或是串供了從何看出來。
不過這會兒倒沒心思看了,一連好久都沒挪動目光,就是幾步之外的慕容崢也注意到了,過來攬住她肩膀。
“看什麼這麼入神呢?”
他知道薑暄和在想什麼事情,怕是第一行都沒看完,但也不戳破。
“嗯……沒什麼,程大人去了就能帶回贓款麼?那京城那邊,你準備什麼時候開始查?”
“這不急,放長線釣大魚,梁縣令昨夜給放回去了,讓他以為是看管不力。”
薑暄和語氣高昂起來,“那他就會帶著我們的人找到那個上線。”
慕容崢應下,“至於其他二人,等到那上線找到了,若再審不出什麼便直接判了。”
也是,到時就沒有他們的價值了,戴罪立功的機會也被浪費,在前麵等著的也隻有一個死。
更何況那數目巨大的贓款在前,也不冤枉了他們,位置補缺自有上一級長官安排,二人都不必擔心。
薑暄和又開始發呆,叫慕容崢重視起來,“到底何事?”
“那玉牌,你可知道上麵寫的是什麼?真是我爹的?”
慕容崢歎口氣,敢情她就為了這惴惴不安?都不像薑暄和了,“隻是猜測,這上麵的刻字手法,像,但字卻還是認不得。”
薑暄和苦笑,當然認不得,她都認不得,不然怎會不安。
“那……這要如何處置?”
慕容崢更奇怪了,直直看著薑暄和,“暄和,你今日很是奇怪,為何這樣問?”
還沒什麼結果便要處置,這話說得仿佛她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
“沒,我隻是想知道後果如何,若他們勾結的真是我爹,他又該當何罪?”
500“得三堂會審,再呈給我批。“
他一刻不錯地注視著薑暄和,她在自己麵前倒是從不掩飾什麼,可這般憂心忡忡卻什麼都不說實在叫人擔心。
按理說她不會擔心薑中正才對,她和薑新楣對薑中正都一樣,並不是十分親近。
“曉得了,我再看看這些就還回去,其實也看不出什麼來。“
當然看不出,慕容崢乾脆坐她旁邊,就這樣默默陪著,直到她願意開口。
但這事薑暄和知道是真開不了口,等到她意識到需要解釋時,又有些慌開始找借口。
“是我擔心二哥,若是丞相府榮光不在,他和嫂嫂……”
話說一半突然被慕容崢輕輕抱住,她也說不下去了,是啊,對他來說是太拙劣的謊話,怕是不必聽見,隻看她的眼睛就知道。
“暄和,人為彆人擔心和為自己擔心是不一樣的。”他看得出來,薑暄和在害怕。
但如今還有什麼能讓她害怕?慕容崢雖然不逼她說,但自己卻要想一想緣由,似乎實在沒有這樣的事。
二人沉默良久,薑暄和把折子推給他,自己也攤開第一卷,兩三個時辰後,她瞧了眼天色,也不知看了多少,就收好卷軸擺在籃筐裡,準備提著拿去還,然後找秋葉吃晚間的點心。
她突然很想吃點甜食。
“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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