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牧長決定離山外出的消息震動了整個隱修院,不少修女都惴惴不安。
以前院牧長也偶爾外出,但一般是速去速回,前後頂多兩三天時間,從中就可以看出她解決“通道”事件是多麼高效,而這次相對而言沒辦法估算時間,因此修女們心裡沒底。
好在33號代表忍者學院保證會派人在阿勒山附近暗中監視和保護,江禪機也表示會向學校請示將一些駐外老師臨時調任到這裡,絕對不會讓隱修院受到任何威脅,才多少安撫了修女們。
江禪機他們也能理解修女們的心情,院牧長所在的地方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就像是生活在老母雞的羽翼之下,不用擔心任何風吹雨打,誰不羨慕啊?
不過修女們的紀律性很強,不論心裡是什麼感受,都不會反對院牧長的決定。
江禪機通過付蘇將此事轉告給學院長,請學院長幫著安排交通和住宿,雖然並不是100確定院牧長會到訪紅葉學院,但至少已經往這個方向邁了一大步。
跟江禪機一起過來的小夥伴裡,最高興的居然是阿拉貝拉,她一聽說這個消息,激動得感冒都好了八成,因為這意味著她不用留在隱修院了,而是可以跟著院牧長一起出訪,繼續探索廣闊的新天地——至於莉莉絲的威脅,現在無論她還是她姐姐,都不太放在心上了,稍微冒險用自身當誘餌引出莉莉絲,然後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隱患,為父母和姐妹們報仇,比什麼都好。
心裡最不是滋味的是33號,感覺江禪機與宗主的關係比她跟宗主的關係還要親近,居然好意思直接拜托宗主去做什麼事?
總之,事情既然已經決定,就沒什麼好耽擱的了,院牧長也不需要帶太多行李,一個裝著換洗衣物的小包足矣。
經過簡單的收拾,以及等院牧長安排好院內的事務,他們就出發了,包括昨天上山避難的普通修女們,既然戰爭已經暫時結束,她們也跟著一起下山。
留下來的超凡修女們一直送出熔岩隧道,目送他們一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才返回隱修院。
江禪機他們滿心歡喜,對院牧長如眾星捧月,就連蕾拉這樣向來桀驁不馴的,也少不了對院牧長點頭哈腰,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畢竟院牧長是站在地球頂端的強者,舉手投足就能滅國的那種程度,拍拍馬屁不丟人。
光之天使直接從火山口裡飛了出來,在上空跟隨,有她在,空曠的室外環境下基本不用考慮被偷襲的可能。
到達山下的小鎮,安頓好普通修女們,坐進前來接他們的直升機裡,一行人前往最近的機場,也就是他們原本預訂降落的機場,現在禁飛區被撤掉了,專機已經在那座機場裡等著他們。
直升機駕駛員完全沒注意到有一個強大到恐怖的存在於機尾後方緊緊跟隨,隻顧著借戰爭的由頭向這幫青春少女們吹噓他以前當兵打仗的輝煌生涯,但沒有得到預期中的反響,隻好悻悻地閉上了嘴。
順利地登上他們來時乘坐的專機,江禪機把羅恩、羅恩的同伴一家、羅恩的狗介紹給院牧長,羅恩同伴一家早已經在阿拉貝拉的感化下皈依天主教,成為虔誠的信徒,而這令院牧長深感欣慰,就連羅恩的狗加文,也在江禪機的建議下提前戴上了一個墜有十字架的項圈,反正它不可能澄清自己不信天主教……它盯著江禪機的眼神仿佛在說:雖然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院牧長還特彆向機組乘員表示了感謝,感謝他們不辭辛苦冒著危險把孩子們從戰火中解救出來,並在停戰之後又將孩子們接回來,機組乘員並不知道這位年紀稍長的修女的來曆,但看到所有人都對她畢恭畢敬,學院長也特地打來電話要他們滿足院牧長的一切合理要求,他們自然不敢怠慢。
等寒暄已畢,另一件令江禪機頭疼的事來了,就是要把拉斐介紹給院牧長,他實在拿不準院牧長對拉斐的態度,於是耍了個心眼兒,等飛機起飛駛向羅馬尼亞之後,才忐忑地把院牧長帶到機尾的貨艙。
拉斐被安置在鋼化玻璃的囚牢中,戴著金屬麵罩,穿的衣服是病號服,雙手在江禪機他們不在的這兩天裡被拷住,以防萬一。
“她是誰?為什麼被關在這裡?”院牧長打量著拉斐,疑惑地問道。
“我正要跟您解釋,不過您千萬彆激動,先做好心理準備。”江禪機瞟了一眼站在院牧長身後的阿拉貝拉。
“她是被莉莉絲轉化的吸血鬼……”他眼見院牧長的眉毛上挑,趕緊又說道:“但是已經被阿拉貝拉修女成功地感化了,這一切都仰賴於阿拉貝拉修女的不懈努力。”
“不,一切榮光歸於耶和華,是他指引著我將拉斐拉回正路。”阿拉貝拉忐忑地在這句話裡施加了能力,向聽者暗示了憧憬與平和,這是江禪機事先強烈要求的,否則很難說服院牧長接受拉斐。
由於阿拉貝拉的能力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循,再加上院牧長本身就對神充滿了堅定的信仰,很難區分她到底是自發認同還是被阿拉貝拉的話說服的,反正總之她沒有原地爆炸,耐著性子聽江禪機解釋了拉斐的經曆。
聽完之後,院牧長麵色稍霽,示意江禪機打開牢籠,說道“上帝的兒女,不論他們曾經奉召背負過怎樣的十字架,不論他們曾經受過怎樣的損失,不論他們曾經遭遇過怎樣的逼迫,甚至喪失了暫時的生命,他們終必得到充分的報賞。他們也要見他的麵,他的名字必寫在他們的額上。”
說著,她掏出一個小瓶子,用瓶子裡的水沾濕了手指,在拉斐的眉心劃了一道濕漉漉的十字架。
拉斐也不可能澄清她是婆羅門教的信徒,對天主教不感冒,另外院牧長說的是古英語,連江禪機都聽不太懂,更何況神智渾渾噩噩的拉斐。
聽不懂歸聽不懂,但院牧長的行動大概已經表明,她放了拉斐一條生路,畢竟在天主教裡,“救贖”是很重要的,拉斐並沒有傷害過無辜者,有救贖的可能,就像戰場上那些投降的士兵並沒有被光之天使斬儘殺絕一樣。
總算把這件事應付過去了,江禪機緊張到差點兒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