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禪機愕然,“你以為你筆名是魯迅嗎?”
他遇到過不少凶悍殘忍的強敵,但這麼不要臉的,它還是頭一個,居然這麼賴賬?
不過話說回來,它現在的樣子確實跟附身凱瑟琳的時候不一樣,除了還是黑焰繚繞之外,基本上像是變了一個魔,所以它到底是撒旦還是路西法?江禪機已經搞不清這裡麵的邏輯了,也許它本質上是同一個,隻是因存在方式或者附身對象不同而產生了變化,但這也不重要,不論它是哪個,今天都必須不能放它過去,否則馬裡金娜就很危險了,要麼它親自殺了她,要麼它給將軍通風報信,反正馬裡金娜不會有好果子吃。
雖說它有翅膀,但翅膀是黑焰構成的非實體,露西婭的身體是有重量的,所以江禪機估摸著它飛不起來,或者至少飛不高,就跟家裡養的雞差不多,於是他也招呼弗麗嘉飛低,然後他翻身跳下馬背,讓弗麗嘉自行去稍遠一些的地方降落休息待命。
“雖說你已經單方麵撕毀了契約,不過都到了這份上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實話,是不是你把我父母騙到勘察加半島的?不,最重要的是,大千世界,億萬眾生,你是怎麼找到他們的?”他舉著聖劍豎於身前問道。
“你猜對了,確實是我乾的。”路西法得意地點頭,“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一直在傾聽呼喚我的聲音……”
“誰在呼喚你?”江禪機問,“總不能是我父母吧?”
“那倒不是,我可以感受到盤踞在這個世界上的最陰暗的能量,那是人類散發的怨氣,由憎恨、恐懼、絕望等一切聞起來很美味的思想所構成,懸浮在空中,就像是一朵朵人類看不見的烏雲,通常來說這些怨氣都固定不動的,凝聚在城市、鄉鎮、每個大大小小的人類聚居區的上空——理論上不會有例外,哪怕是號稱聖城的耶路撒冷,也同樣如此,沒有純潔得像朵白蓮花……”
“但我注意到有一團怨氣經常移動,那是一群男男女女,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充滿疲憊與絕望,像是一群行屍走肉,活著隻是為了追求最後的目標,我想知道是什麼會令他們變成這樣……要知道,僅僅是一群人,形成的怨氣竟然不亞於一座小城鎮,這得是多麼大的怨念?然後我就跟著他們,發現他們在追逐兩個人,我跟蹤這兩個人,想知道他們靠什麼弄得天怒人怨……你知道他們是誰,也知道他們做過什麼,我也知道了,並且我知道了這其中有多麼離奇的經過,離奇到連我都覺得匪夷所思,尤其是他們聽到的耳邊低語,這不是正是我們惡魔最擅長的伎倆麼?”
江禪機也聽凱瑟琳她們講過,惡魔確實最擅長這一套,不分晝夜地在受害者耳邊低語,給受害者洗腦,令受害者精神紊亂,從而在低語的誘惑下做出平時不會做的惡行,這跟尤綺絲的行為很像,其實不是在耳邊低語,而是直接傳入受害者的思想,即使捂著耳朵也沒用。
“我很納悶,難道還有我的同行先一步來到了世間?但我問過露西婭,她說並沒有召喚其他惡魔,她也是最近才積攢了足夠的力量來召喚我——這就很有意思了,我想知道是誰做的。”路西法攤手,“你知道我們惡魔之間並不是一團和氣,其他惡魔如果有機會,絕對不會錯過取我代之的想法,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同時,地球上還有另一處地方吸引了我的注意,就是這裡。”路西法指了指腳下,“剛才我說過,沒有哪個人類聚居區純潔得像白蓮花,但這裡就是,這不是很奇怪麼?通常來說這隻意味著兩種情況,要麼是這裡有天使下凡、耶穌顯聖的神跡,要麼就是這裡有比黑更黑、比惡更惡的存在,你覺得是哪種呢?”
江禪機覺得,如果是以前的帕辛科娃將軍,說不定真是天使下凡呢,不過現在就不好說了。
“總之,既然發現了兩處異常,我靈機一動,何不將兩處並為一處來調查,這樣不是很方便麼?”路西法笑道,“老實說,我對先來勘察加半島還是有些犯怵的,不論是耶穌顯聖還是連怨氣都為之退避的存在,都很麻煩,就像你說的那句話,柿子要先撿軟的捏,不是麼?”
“於是我就用老辦法,把那兩個人引到這裡——怎麼說呢,他們的精神不能說是脆弱,但就是特彆容易受到影響,易如反掌就將他們帶來了。”
江禪機尋思,這就跟有的人特彆容易受催眠一樣吧,可能是腦袋裡的某根弦,或者腦波的波長,容易產生共振之類的。
“一路上我不斷地提醒他們,要編造天衣無縫的謊言,無論麵對誰,都切不可透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們的真實身份隻要我知道就夠了,我可不想有人坐享其成!”
江禪機無語,路西法這是吃完上家吃下家啊,正是它促成了眼下的局麵,雖然它把父母送到了帕辛科娃那裡,但它同時設置了一道難題,令帕辛科娃遲遲無法得知他們的真實身份,這樣路西法就把所有牌攥到了自己手裡。
“後麵的事你應該已經能猜到了,來到這裡之後,我發現帕辛科娃確實不是我要找的人,如果有可能,我倒是寧願敬而遠之。”路西法說道,“我將視線投向彆處,尋找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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