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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理一理,就是某個東西選擇了娘胎中的江禪機的雙胞胎姐妹,想要借機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它知道這種操作有一定的風險,風險的機率可預知但不可避免,想打破自然界“生命隻有一次”的鐵律,就得做好付出相應代價的心理準備,不過一旦成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重生了,為此它選擇了一對異卵雙胞胎,就算是功敗垂成,也能剩下一點東西,不至於血本無歸——這是冒險,但站在它的角度上,這個險值得冒,反正它也不能失去更多東西了。
江禪機不禁想象,可能在另一條時間線上,他一出生就有一個炸天的姐妹,不論是寫作業還是被其他孩子欺負的時候,都能罩著他?不過這好像太過理想化,誰知道它會是什麼樣的性格,說不定它陰險凶殘,在小時候就會想辦法把他弄死,然後獨占父母?總覺得後一種可能性更大,而且一想到它還以某種形式存在於自己體內,他就實在不寒而栗。
問題又回到了“我是誰”的哲學思辨上,如今的他,真的是他自己麼?
“我說了,你的擔心沒有任何意義。”尤綺絲見他如此煩惱,強調道“胚胎的神經係統和大腦遠未發育成型,這樣的死亡對它的意識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重創,它不可能再影響你什麼。另外,你認識了帕辛科娃之後,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它一定是像帕辛科娃體內的東西一樣邪惡,但事實未必如此,也可能正好相反。”
江禪機知道尤綺絲是在以純理性的角度來闡述,當時胚胎還根本沒有產生自我意識,說是一小坨血肉並不為過,甚至在法律上都還沒有人權,但站在他的立場上,總覺得很彆扭。
“正經人會選擇這樣的……行為?”他表示懷疑,雖然認同它可能並非特彆邪惡,但要說它有多高尚,這就未必了吧,還不就是想獲得第二次生命麼?
“你的想法太過簡單,太過執著於人類的善惡觀念,如果它是為了更高的目標而重生呢?”她說道。
“比如?”
“比如——我再強調一遍,這隻是諸多可能性中的一種,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實——比如它察覺到宿敵正在蠢蠢欲動,妄圖重生在這個世界上,而為了對付它的宿敵,它同樣選擇了另一種類型的重生。”
“你知道,它是古代猿人的先祖。”尤綺絲指著虛擬空間被關在鐵籠子裡的,人不人、猿不猿的怪物,“但它被早期智人或者晚期智人的先祖擊敗了,含恨而終,智人從此占據了星球的統治權,那麼如果選擇了你雙胞胎姐妹作為重生對象的,就是曾經擊敗它的智人先祖呢?”
江禪機聽得呆若木雞,這個猜測未免太過大膽,那是一場比耶穌戰撒旦、黃帝戰蚩尤還要早上萬年的遠古戰爭,而且不同於虛無縹緲的神話傳說,這場沒有任何記載的戰爭是肯定發生過,而且當時還處於原始母係氏族,在一場不知是誰領導的決定性戰役裡,智人徹底擊潰了猿人,將猿人趕儘殺絕,剩下零星的漏網之魚也隻能躲進深山老林苟延殘喘,從而確立了星球的絕對主導權——以現代善惡觀念來看,似乎有些殘忍,因為這所謂的趕儘殺絕很可能是連小孩和嬰兒都包括在內的斬草除根,但如果那時不殘忍,就沒有現代人類了。
當時躲進深山老林的猿人先祖飲恨而終,但陰魂不散妄圖翻天複辟,按照尤綺絲的推測,智人先祖也不是省油的燈,絕不允許將幾萬年的江山拱手讓人,同樣做好了重生的準備——我能擊敗你一次,就能擊敗你第二次。
在這種尺度和層級上,再用道德來評判就太過小家子氣了,事關生存,其他一切都得靠邊站,彆說是占據你一個胚胎,就算占據一個活人又能怎樣?寰宇江山、整個星球都是人家打下來的。
江禪機的敬畏油然而生,如果這種推測是真的,如果他的姐妹能夠順利降生,那他這輩子隻要在絕代無雙的女傑羽翼庇護下躺平就行了,就像古代那種隻需要一輩子吃喝玩樂不理政事的傻親王……可惜啊!
不過正如尤綺絲強調的,這隻是諸多可能性中的一種而已。
“雖然沒有證據支持,但從邏輯上是說得通的。”尤綺絲仿佛猜到他的想法,“試想,如果它隻是單純地想重生在這個世界上,其實沒必要選擇雙胞胎,它既然已經考慮到失敗的後果,當知一旦失敗,它的意識就會所剩無幾,雙胞胎中的另一個帶著它的力量降生,卻已經不是它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