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謹慎了大半輩子的老丈人忍不住罵道“焚香沐浴更衣,接旨的三件套。你是一樣都不做?”
氣勢洶洶的老丈人懟的朱樉一頭霧水,他指著黃狗兒奇怪道“他跪在地上,我還得對著他磕三個響頭不成?”
他說的好有道理,令徐達無言以對,隻能罵罵咧咧道“等你王府竣工趕緊給老夫滾蛋,徐府的家教都快被你個癟犢子敗的一乾二淨了。”
接過聖旨一看,朱樉皺起了眉頭,原本是月底出發。被老朱提前了。而且隨駕名單裡多了老丈人徐達和徐輝祖、李景隆的名字。
原本統兵將領隻有他一個,多了三人意味著多帶不少兵馬。
徐達將聖旨供奉在中堂,點上香燭,拜了三拜。
一臉凝重道“陛下之意不好揣測,此行恐有大動作。”
朱樉想起曆史上一些事,不由自主脫口道“我爹不會是正想遷都到鳳陽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吧?”
想起朱元璋大修鳳陽的一係列奇怪表現,徐達聞言一怔,負手踱步道“若是陛下真有此意,那朝堂不日將會血流成河。”
作為勳貴裡的頭馬,徐達一直秉承不結黨不圈地的原則,他能潔身自好。其他人除了湯和幾人能保持初心。大多數開國勳貴都是沒文化的丘八,這些人在亂世搶錢搶糧搶慣了。
為了維持驕奢淫逸在鳳陽大肆圈地,是為了供養他們在江南十裡秦淮的花花日子。彆說帶頭大哥朱元璋就算是親爹讓他們回老家過地裡刨泥的日子也絕對不會答應。
文臣不聽話了打板子,武將不聽話了隻有掉腦袋。
思索半天朱樉想通了其中關節,但是鳳陽名為府,管轄五州十三縣,最大地主正是修建皇城的朱元璋。
奇怪道“我爹若是要遷都,大可不必將勳貴們趕儘殺絕吧?”
徐達回答道“陛下打天下時,除了一起起家的淮西二十四將。大多數都是帶兵投誠的降將,比如現在手握十多萬水師的德慶侯廖永忠,還有手握兩廣的永嘉侯朱亮祖父子。吉安侯陸仲亨和平涼侯費聚、延安侯唐勝宗、豫章侯胡美等人皆是與韓國公李善長來往密切且手握重兵之人,這些人在臥榻之側,你說陛下睡得著嗎?”
前世能做到副處,朱樉自然不是愚笨之人。立刻意識到曆史上胡惟庸案不是孤立的政治事件。
他沉聲道“小婿大概猜測是我父親用藩王塞邊來替代武將鎮守,是為了剪除他們手裡的兵權?”
徐達一臉驚奇的看著這個女婿,按政治立場朱樉是藩王,是屬於老朱家那邊的。可實際朱樉可以算在開國功勳,屬於將領中一員。
他這女婿竟然具有雙重身份,他做夢也想不到能阻止一場浩劫的重任會在這整天沉迷酒色的混蛋女婿身上。
徐達看著他吊兒郎當沒個正形的女婿,一臉狐疑道“汝真能堪當大任?”
一想到老丈人豐富的政治遺產,在開國功臣裡深厚的人脈。
他一個立正稍息道“如此大任,小婿舍我其誰。”
徐達想起這些天這混蛋女婿不分白晝鼓搗出的動靜,立刻嚴肅道“除非我你發誓能戒掉酒色,這樣老夫才能放心將大事托付與你。”
戒酒?我也沒好酒的習慣啊,朱樉神情肅穆道“小婿發誓終身不再沾酒,與那賭毒勢不兩立,老死不相往來。”
看著避重就輕的女婿,徐達忍不住問道“那黃呢?”
“皇天在上。”
聽到這話,把久經戰陣的徐大將軍震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並指如劍罵道“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個醃臢王爺?”
大舅子徐輝祖一身風塵仆仆,剛從宮裡下值還沒來得及卸甲。一進正廳就看見老父親嘴巴大開大合,手不停哆嗦一副中風模樣,徐輝祖一臉茫然道“爹,我這妹夫又乾了啥好事?”
徐達冷哼一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