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要去見洪武帝,陳忠的臉色一變,隨即又立馬恢複了正常。
然而他的表情一絲變化,恰好被黃狗兒儘收在了眼底,黃狗兒一眼就看穿了他心虛的樣子。
黃狗兒笑著問:“怎麼?你陳公公在乾清宮待了這麼多年,難道你還會怕萬歲爺嗎?”
看著黃狗兒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陳忠連忙解釋:“乾爹誤會了,兒子這段時間雖然不在京城,但是兒子的心裡可是時時刻刻都記掛著萬歲爺啊。”
黃狗兒笑著說:“既然你這麼想念萬歲爺,不如待會兒,跟著咱家還有這位袁先生,不對,應該是袁義士才對。”
“咱們三人同路,正好可以做個伴兒,不是嗎?”
說完,黃狗兒一把拽住了陳忠的胳膊,拉著他就要朝著門外走。
慌亂之下,陳忠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說道:“乾爹,乾爹,兒子,兒子現在不方便。”
黃狗兒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看著陳忠說道:“你一不是女人,二沒來月事,咱家不過是讓你去跟萬歲爺打個招呼而已。”
“你這個畏畏縮縮的樣子,就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陳忠滿臉尷尬,解釋道:“兒子剛從外地辦差回來,一路風塵仆仆的。”
“兒子還沒有沐浴更衣,怎麼能以這個邋遢的樣子去見萬歲爺呢?”
“這不是壞了宮裡的規矩了嗎?”
黃狗兒說道:“你陳公公是萬歲爺的身邊人,又不是什麼外人。什麼規矩不規矩的,早就無所謂了。”
聽到這話,陳忠心說今天看來是一定躲不過了,於是他說道:“還請乾爹稍等片刻,兒子回去換身衣服就來。”
黃狗兒一把攬住陳忠的肩頭,笑嗬嗬的說:“這不巧了嗎?咱家正好也要換身衣服,不如咱們一路同去。”
袁珙滿臉尷尬,向著黃狗兒問道:“黃公公,草民是在這裡等你們,還是?”
黃狗兒說道:“如果袁義士不嫌棄的話,就跟著咱家一起吧。”
袁珙很想說他很嫌棄,可是陳忠回頭給了他一個眼神。
這個眼神明顯是在告訴他,太子不在宮裡,東宮也不安全。
看到陳忠示意,袁珙默默跟在了二人的身後。
臨走之前,黃狗兒看向了常升,他問道:“常公爺,不跟我們一起嗎?”
麵對黃狗兒的“好意”,常升直接選擇了婉拒。
“不了,本公今日進宮,原本是為了跟殿下敘舊。”
“既然殿下有事兒,本公隻好改日再來。”
聽到這話,黃狗兒的心裡大概有數了,常升的手上不僅有備倭軍,而且還兼著上直親軍十二衛裡邊,虎賁衛的指揮使。
而虎賁衛把守著的,正是至關重要的洪武門。
今天早朝之時,洪武門前的那場鬨劇,應該跟眼前的常升脫不了關係。
而這個消息,黃狗兒也是在路上才得知的。
至於原因,當然是報信的人,一不小心就成了洪武大帝的出氣筒。
常升走後,黃狗兒帶著陳忠和袁珙,三人一路來到了司禮監。
司禮監雖然也是內廷的二十四衙之首,但是跟後世權勢滔天的那個司禮監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彆。
司禮監衙門,位於三大殿旁邊的一個回廊,幾間低矮的廂房連接在一起,組成了整個司禮監。
袁珙又不是太監,他的主業是文人,副業才是神棍。
因此,黃狗兒派了一個小太監,把袁珙領到了偏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