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度將軍,不不要開這種玩笑。”準將一頭冷汗。
那中校倒是年輕氣盛,喝道:“趙君度!彆以為有趙閥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中校話未說完,就被準將一把拉到後麵,斥道:“給我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趙君度卻不領情,似笑非笑地說:“你們什麼時候聽說過我趙君度會開玩笑?另外,對你們這些小家夥為所欲為,還要用上趙閥?”
即使受到譏諷,感覺到氣氛不對的準將也不敢多說什麼,行禮之後,就扯著中校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等軍部來人失魂落魄地離開後,女人有些不解地問:“這兩個家夥不過是小人物,為難他們似乎也沒什麼用吧?”
“當然有用。無論我給出什麼樣的回複,都表示看過了軍部急報。身為帝國一員,我理應遵守軍部命令,不管這命令是什麼狗屁內容。但是現在,既然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份命令,那麼怎麼行事就看我自己了。嗬嗬,若不是還要他們回去傳話,我連軍部來人都沒有見過。”
“但是這樣也要不回千夜的名額吧?”
“是要不回。但不管是誰,既然敢吞千夜的名額,這事我趙君度就記下了,日後自會讓他十倍奉還。”
女人輕歎一聲,說:“就不知千夜公子會不會醒過來。”
“希望總是有的。宋子寧不是都已經安排好了嗎?”說到這裡,趙君度忽然雙眉一皺,站了起來,在廳中來回踱了數圈,凝重道:“不行,他手上資源有限,更調動不了什麼高手,就算加上魏家恐怕也不夠。你去查一查,他最後的布置都是什麼,然後守在旁邊,必要時候助他一臂之力。此行出手,無須顧忌!”
女人躬身行禮,退了出去。
等女人離開後,廳堂中一下變得陰冷。不知怎地,趙君度眼前忽然浮現出段成鵬的麵容。當這名部下被送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冰冷屍體,雖然麵部表情被處理過,仍然可以看出臨死前極度的憤怒和不甘。
趙君度伸手,下意識地想要抓槍,可是卻摸了個空。他這才想起,那把未來得及命名的槍已經送去溫養,此刻不在手邊。他默默收回手,卻怎麼都壓不下心中隱隱的焦燥。
隻是李家已經言明,一定會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複,對李天權也會按律處理。同時李家也派出高手查出,殺段成鵬的另有其人,李天權並未下殺手。此事交待得有理有據,又有李狂瀾送藥在先,是以趙君度也不得不先忍下來,等待李家給出進一步的結果。
寥先生機關算儘,卻未想到李家即通天衍術,也精醫道,看破了他最後布置。而李家的態度,更是遠出他意料之外。
暮光大陸的最深處,那片人類從來不曾踏足的遼闊區域內,矗立著一座高聳入雲的絕峰。近乎刀削般筆直的絕峰峰頂,竟修建著一座宏偉城堡。即使在強者如雲的永夜,也堪稱奇跡。
悠久歲月已經給這座城堡塗抹上濃重的黑色,建築牆體邊緣,以及階梯踏腳處,都因為摩擦而顯出油亮的金色,顯然,這座古堡竟是金屬鑄成。
古堡深處,那間高達數十米的大殿儘頭,高台上放著整個大殿中惟一的王座,月光透過牆壁上高高的彩窗,照耀在王座上,使這裡成為惟一高光的所在。
王座上端坐著一個形容高古的老人,頭頂高冠,枯瘦得如同一具骷髏。他雙眼緊閉,以手支頜,似是在打盹。但是在這孤高冷寂的大殿內,空無一人,緊閉的兩扇殿門上布滿斑駁鐵鏽,數根粗若獸腿的鎖鏈將殿門牢牢鎖在一起。
時光在這間大殿內似乎已經凝滯,好象沒有什麼力量能夠讓這裡產生變化。
當殿中的一切仿佛都是永恒時,大殿突然發生了輕微震動。起初震動還很輕微,但是越到後來就越劇烈,灰塵、鐵鏽不斷從穹頂落下,鎖住大門的鎖鏈也在晃動,時時撞擊在殿門上,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王座上,骷髏一樣的古老王者也感覺到了震動,緩緩張開了雙眼。在他的眼眶中,沒有眼珠,有的隻是兩汪混濁血漿。他被驚醒後,慢慢低頭,目光穿透了重重阻礙,掃視著山峰古堡內的一切。隻看了一眼,就勃然震怒,咆哮聲響徹整個山峰:“血池!是誰毀了我的血池!”
他伸手拉動王座旁邊的鎖鏈,頓時刺耳的鐘聲響徹古堡。然而拉到第三下時,忽聽卡察一聲,一節指骨掉落在地上。古老王者轉頭望向自己的手,這才發現或許是用力過度的緣故,不光是手掌,就連手臂上都出現了裂紋。他的肌膚和血肉都變成薄薄一層,貼在骨頭上,裂開時隻看到一層灰白。
古老王者不得不放緩動作,以免這具乾枯的身軀再有損傷。他嘗試著站起,可是雙腿腿骨也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讓他不敢再有動作。他開口發出連綿不斷的尖銳嘯叫,召喚族人前來。
片刻之後,纏繞在大門上的鎖鏈開始緩慢抽動,沿著複雜的預定軌跡縮回到牆壁裡。這個過程複雜而又漫長,讓古老王者等得極度心焦,卻又無可奈何。這些措施,原本是為了保護他在沉睡期間不受傷害,無法縮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