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和夜瞳隨意找了家大型旅店,就安頓下來。臨港城的奇異建築風格,讓所謂的大型旅店隻見其大,不見其精,占地倒是不小。
旅店內的設施頗為簡陋,用材也不考究,從牆麵到樓板乃至家具,大多是木製的,基本沒什麼裝飾,隻不過還算乾淨。千夜還擔心夜瞳會不習慣,血族可是出了名的講究享受。不過夜瞳什麼都沒說,就把行李放下,安心住了下來。
千夜對旅店的出奇簡陋還是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在房間裡走了一圈,伸手在牆壁上摸了摸,又隨手敲了幾下。回音空洞,看來在牆麵後還是空心的。
“奇怪。”借著敲擊的震蕩,千夜隱隱感覺到在房間的四角處隱藏著四根立柱,並且有種金屬質地的感覺。他走到牆角,伸指一戳,就把木板戳了個洞,隻聽叮的一聲,竟發出金屬敲擊聲。
這個房間果然是用金屬框架支撐的,在中立之地可是相當罕見。如此一來,整座旅館的造價就直線上升。就是在工業發達的帝國,金屬框架也往往應用在軍事類建築上,少有用於民居。旅店用了如此昂貴的結構,裝飾卻如此簡陋,實是有些不可思議。
千夜還待再敲,忽然隔壁傳來一聲大吼:“敲什麼敲!還讓不讓人睡午覺了!”
千夜一怔,倒沒想到這裡的隔音如此之差。不過想想,空心的牆壁能有什麼隔音?他正想說句抱歉,結果隔壁已經傳來一連串不堪入耳的臟話,瞬間就讓千夜的臉沉了下來。
光是罵人還不夠,砰的一聲,千夜的房門已經被人一腳踹開。一個赤著上身、長著濃密胸毛的男人衝了進來,罵罵咧咧地道:“吵了大爺的午睡,我他媽的看你準備怎麼死!”
他衝進房間,第一眼就看到了夜瞳放在桌上的吸血刃。
雖然刀未出鞘,可是這把高等吸血刃光是刀鞘上的華麗紋飾就讓他看直了眼。看到那一根根比發絲還要細得多的紋路,就是再不識貨的人都知道價值不菲。哪怕裡麵插著的是把菜刀,僅僅是刀鞘的工藝,至少也值個上千金幣。
大漢的呼吸立刻粗重。
他眼珠一轉,忽然叫道:“這不是我的刀嗎?怎麼跑到你們這來了?好大的膽子,敢偷你大爺的刀,我看你們是準備爛在黑牢裡吧?把刀還出來,再好好賠罪,大爺我說不定心情一好,就饒了你們”
說話之際,他已經忍耐不住,伸手就去抓吸血刃。
千夜和夜瞳麵麵相覷,從始至終,這個男人就沒給過他們說話的機會,一直是在自說自話,一個人在那裡表演。看著這個僅僅激活了四個原力節點的家夥,千夜實在不知道他的底氣何在。此次臨港城之行,為了避免麻煩,千夜和夜瞳隻是部分收斂了氣息,顯露出來的實力還在五六級左右。
五六級在中立之地算是中間階層,完全能夠在某個大勢力裡麵混個小隊長之類的職位當當,也是各大勢力招募的重點,在哪裡都可以過上不錯的小日子。就算當個傭兵獵人,也不愁團隊。以這樣的實力行走,會減少很多麻煩,又不會引人注目。不過眼前這個男人顯然不在其內。
千夜實在懶得和一個四級的家夥浪費時間,直接抓住了他的手,隨即收緊。
男人感覺自己的手如同套上鐵箍,轉眼間手骨都在呻吟,劇痛之下,頓時如殺豬般慘叫起來。
千夜可沒有手下留情的打算,手上再加一點力,頓時將他的手骨全部捏碎,隨後一腳將他踢出房間。大漢狠狠撞在外麵的立柱上,震得整個酒店都是陣陣晃動。
這麼一鬨,早就有不少人趕過來圍觀。看到癱在地上的大漢,有人就幸災樂禍地小聲道:“喲,終於碰上更不講理的了?”
旁邊的同伴趕緊拉了他一下,說:“少說兩句,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
旅店掌櫃帶著幾個人高馬大的護衛趕了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頓時臉色一冷,對千夜道:“為什麼在我的店裡鬨事?”
“鬨事?我倒是不知道這家旅店還是個強盜窩。”
掌櫃臉色又是一變,還未發作,那個男人已經忍著痛站了起來,叫道:“敢打我?你給我等著!我大哥是執法隊的中隊長,你死定了!”
周圍不少人都不顯得意外,顯然知道這個大漢的身份,看著千夜的眼神也多了同情,自然也有人幸災樂禍。
臨港城的權利架構和其它獨立城市差不多,城主就相當於土皇帝,負責外防的是城防軍,城內治安的則是執法隊。象這種幾萬人的大城市,執法隊中一名中隊長至少得是八級以上,至於大隊長則是戰將方可擔任。以實力而論,中隊長已經可以到外圍小鎮當個守衛隊長或是副鎮長了。
顯然,這個男人就是仗著這個身份,才敢橫行。
千夜沒理會他,而是盯著掌櫃,不疾不徐地說:“你準備怎樣賠償我的損失?”
掌櫃一怔,隨即冷笑,說:“等丁隊長來了,他說怎麼賠,我就怎麼賠!”
“不用等了,我已經來了。”一個高瘦男人走進旅店,身後跟著數名執法戰士。在他旁邊,一名旅店侍應生滿臉討好,指著千夜,正在說著什麼。看來這家夥十分機靈,一出事就跑去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