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得直白點,敢在指極王麵前蹦躂的人,大部分都變成了屍體。
一輪交鋒,老人就知道言辭上不是姬天晴的對手,自己的命/根子又拿捏在她手裡,怎麼都找不回場子了。
千夜在旁邊看著,隻是關心姬天晴的身體。見她氣息有些微弱,原力卻似是更加純淨活躍,這才放心,看來星櫻果確實對她有好處。
老人終是服軟,“你要怎樣,說吧。”
“第一呢,關於我和她的事,不管你看出了什麼,還是沒看出什麼,都不許跟任何人說。”姬天晴指了指李狂瀾。
老人點頭,“這事容易。況且我這裡幾年也見不到一個人,就是想說,又和誰說去?”
姬天晴似是鬆了口氣,緊張瞬間消了不少,又道:“第二呢,你好像知道不少爺爺當年的事,把你知道的都跟我說說,一點也不許遺漏。另外,你為何會在這裡一守就是五十年?”
老人臉色數變,怒道:“小丫頭休要過分!”
但姬天晴將陶罐高高舉起,老人不得不收斂怒氣,歎道:“唉,這些事原來也和你有關,說與你聽也沒什麼。現在帝國那邊也沒什麼人記得我了,就算丟臉也丟不到哪裡去。”
老人定了定神,道:“當年姬問天天資高絕,無數極難修煉的神功秘法都是一學即會,一會即精。他又身具帝室血脈,支持他登上大位的人也不在少數,那時的他,會把誰放在眼裡?”
眾人屏息,聆聽當年往事。即使千夜已經知道了部分後來之事,也聽得異常認真。
老人緩緩地道:“但這天下事啊,往往越是順了,就越是容易出事。你說這姬問天喜歡誰不好,為何偏偏要喜歡她?”
她是誰?姬天晴和李狂瀾都是一心想要知道,千夜卻是想起了那把葬心。
老人並沒有賣關子,而是道:“那個人,就是當年海密長公主的小姨。”
不止千夜,連姬天晴和李狂瀾都是一頭霧水。海密長公主她們都知道,曾經是帝國當年政局變動的關鍵人物,後來歸隱,不問世事。可是她的小姨是何許人也,卻是誰也不知。
老人苦澀一笑,道:“她當年,可也是名聲遠播。但自出事之後,一方麵帝室想要掩蓋這段曆史,另一方麵,誰都知道這是姬問天的傷心事,又有誰會去觸他的黴頭,重提往事?想來久而久之,就沒幾個人知道她這個人了。”
千夜這時想起,在得到傳承時,指極王留下的意念也曾告誡過他,不要在指極王麵前提起這段往事。
“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姬天晴問。
“她啊,怎麼說呢,是個無法形容的女人,完全無法形容……”老人輕歎一聲,已陷入往昔回憶,“我第一次看到她時,腦袋中完全就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念頭都沒有。直到現在,我還記得那時感覺,就是空白,甚至連她當時的容貌都沒能記下來。”
“她當時生了病,已經病了很久,多少名醫都束手無策,所以姬問天當時才找到了我。我那時隻是小有名氣,修為上連神將天關都沒有踏破,醫術上能有多大道行?隻不過那時他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到處求醫不過抱著姑且一試的想法。”
“隻是恰好我知道一些偏門的東西,又對原力天生敏感,反複探查後終於發現,她並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毒,並且受了暗傷。那種毒幾乎難以覺察,並且混在一縷陰寒原力之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修煉的也是冰寒屬性的原力,若不是我在探查原力上可說獨步帝國,也難以察覺在她體內隱藏著一縷他人的原力。”
“這道原力和奇毒混在一起,就變得幾乎無可察覺,它發作得極是緩慢,一點一點吞噬著她的生機以壯大自己。下手之人手段高明之極,實是我生平僅見。若非是親眼所見,我甚至都想不到世間竟還有這等手法。”
“隻是我找到了原因,卻是束手無策。彆說我那時還不是神將,就算已到天王至境邊緣,也無力解決。無奈之下,我隻能把所知原原本本的說給姬問天聽。他獨坐了一日一夜後,忽然就帶著她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裡。當他重回帝國時,已是完全變了一個人,這世界再無姬問天,隻有指極王。”
三人聽得隱隱有窒息之感。當年竟有人敢對指極王心愛之人下手,此人論心機,論手段,恐怕都是在帝國屈指可數的人物。
此人下此毒手,目的定然不僅僅是為了阻止姬問天步入天王至境,多半還和那至尊大位有關。
是以聽到這裡,連素來桀傲不馴的姬天晴,也沒有開口追問究竟,隻是長歎一聲,沉默良久。
老人也沒有多說,隻是重重歎了口氣,道:“其實你們也該猜到了,我在這天孫草場躲了五十年,並不是因為那不成器的弟弟,而是因為自當年第一眼看到她時,心中就再也放不下其他人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