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默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唐俊豪，繼續問道：“在那之後，你還有沒有察覺到類似的跟蹤跡象？哪怕是一些細微的感覺，比如在某個熟悉的地方突然覺得被人注視，或者在街道上行走時，感覺身後的腳步聲有些異常？”
唐俊豪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陷入了深度回憶：“有過，有一次我去超市買東西，結賬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門口，總感覺有一道目光從那裡射來。我看過去，隻瞧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背影匆匆離開，速度很快，根本來不及看清麵容。還有一回，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圍車輛不多，我卻隱隱約約聽到有車輛在不遠處怠速的聲音，可當我停下腳步仔細去聽，那聲音又消失了。”
林萱在一旁記錄著，這時忍不住插話道：“那你覺得這些跟蹤你的人，他們的跟蹤手法和技巧怎麼樣？有沒有展現出一些專業素養，比如懂得如何隱蔽自己，或者善於利用周圍環境來跟蹤而不被發現？”
唐俊豪認真思索了一番，說道：“他們真的很專業。就拿在街角看到的那輛黑色SUV來說，它一直和我保持著剛剛好的距離，既不會太近讓我察覺，也不會太遠跟丟。而且，我鑽進小巷子後，他們沒有貿然追進來，而是選擇直接離開，這說明他們很清楚在那種狹窄且複雜的環境下，繼續跟蹤很容易暴露。還有在超市遇到的情況，那個背影離開的速度和時機把握得相當好，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聽到唐俊豪的回答，葉默微微點了點頭。
要不是因為唐俊豪特種兵退役出身，估計他早就已經被滅口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葉默等人繼續對唐俊豪展開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審訊。
審訊工作結束之後，已經到了晚上十點多。
接下來，就是全力調查那個叫做曹衛軍的男人。
既然既然此人如此狡猾，葉默決定從最基礎的生活軌跡入手。
他安排警力對曹衛軍常出沒的場所進行監控，包括他名下的KTV、夜總會和洗浴中心。
然而，一連數日，除了看到一些正常的經營活動，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很快，時間來到周三上午，十點多的時候，黃隊長愁眉苦臉的來到辦公室，找到了葉默和林萱。
“葉隊，林隊，曹衛軍的調查結果出來了，很不幸，我們去晚了……”
聽到這句話，葉默和林萱都皺起了眉頭。
“這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曹衛軍也遇害了？”
“不，這家夥早在一個月前，就帶著全家人去了加拿大，不僅如此，他手底下的所有產業，都已經全部轉讓，公司所有的文件和賬本也已經全部銷毀。”
聽聞此言，葉默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緊皺著眉頭，似乎這樣的結果，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看來，自從我接手此案開始，他們就開始做準備了。”
林萱此時也走過來，瞧著黃隊長問道：“那他轉讓產業的對象查清楚了嗎？有沒有可能從這方麵找到他的線索或者犯罪證據？”
黃隊長無奈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讓對象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公司，經過調查，這些公司要麼是剛剛注冊成立，要麼就是空殼公司，背後的實際控製人根本無從查證，明顯是曹衛軍早就安排好的後手，用來轉移資產和掩蓋罪行的。”
葉默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大腦飛速運轉著：“那關於他去加拿大的具體信息呢？航班記錄、入境信息，這些都查了嗎？”
“查了。”黃隊長趕忙回答道，“他是乘坐私人飛機離開的，飛機登記在一家境外公司名下，而這家公司同樣是個空殼。至於入境加拿大後的行蹤，我們暫時還沒有權限進一步調查，需要和那邊的警方進行溝通協作。”
林萱皺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曹衛軍既然有這麼周密的逃跑計劃，那他和警局內部勾結的那個‘王局’，很可能也提前得到了消息。說不定他們早就達成了某種協議，一旦事情敗露，就互相掩護，各自逃竄。”
“既然對方準備的如此充分，要查的話，我們估計也查不出什麼問題，這個所謂的王局，說不定也隻是一個代號，我這次過來，最主要的任務是解救失蹤的張霞，既然任務已經完成，那此案就先暫時告一段落。”
聽到這句話，黃隊長表情十分震驚。
“葉隊，您的意思是，這案子，就不查了？”
“不查了，繼續查下去也是白費功夫，況且，凶手就在我們身邊，不管我們怎麼查，對方都有辦法應對，我們的一舉一動，對方了如指掌。”
黃隊長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急切地說道：“葉隊，就這麼放棄，實在太可惜了！這案子牽扯這麼多無辜的人，背後還有複雜的犯罪網絡，難道就任由曹衛軍逍遙法外？”
葉默停下踱步，目光堅定地看向黃隊長：“黃隊，我不是說放棄，隻是現在正麵強攻困難重重。對方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繼續按常規思路調查，確實隻會處處碰壁。我們得換個角度，從一些被忽視的細節入手。”
“那葉隊你的意思是？”
“我準備前往一趟遠清市，那裡的現任公安局長李錦森是我的老朋友，咱倆一起破獲過好幾起大案，有他的幫忙，我不信當年的案子就不能水落石出。”
聽到葉默這句話，黃隊長這才明白，原來葉默心裡早有打算。
說實話，這案子源頭在遠清市，就應該從那裡查起。
這時候，黃隊長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葉隊，這個張霞怎麼辦？我們還要繼續保護她嗎？”
“不用保護了，張霞手裡根本沒有證據，而且她也不記得當年那些人的長相，她連作為證人的資格都沒有，那幫人自然不會對她做什麼，他們既然已經銷毀證據遠逃海外，就更不會輕舉妄動才是。”
“行，那我去一趟醫院，和保護她的同誌們交代一下工作，順便再去看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