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言，唐俊豪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糾結與掙紮，他歎了一口氣道：“因為我實在憋不住了，心裡煩悶得很。我想去那個菜市場看看，張霞是不是還活著，也想瞧瞧警方有沒有什麼特彆行動，然後再考慮要不要去自首。”
“既然你有自首的想法，為什麼在我們抓捕你的時候，還要激烈反抗，甚至不惜從四樓跳下去？”葉默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
“因為我去自首和你們來抓我，完全是兩碼事。我去自首，意味著你們還沒有盯上我；而你們來抓我，就表明我已經被通緝了。我擔心曹衛軍買通了你們內部的人，把我當成替死鬼，將殺害周政和張霞的罪名扣在我頭上。這就是你們抓到我之後，我什麼都不想說的原因。後來聽到您說自己是從安京來的，還問我外麵是不是有人追殺我，聽到這話，我才意識到，你們和曹衛軍不是一夥的。”
唐俊豪的解釋合情合理，讓葉默心中對他的懷疑又減少了幾分。
“你為什麼如此篤定，曹衛軍和我們內部人員有勾結？”葉默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審視。
“我跟了他這麼久，自然知道他的一些事。他和你們內部的一名高官來往密切，在這地方，幾乎可以隻手遮天。”唐俊豪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憤懣。
“那你說說，這名高官究竟是誰？”葉默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向唐俊豪施加一種無形的壓力。
“我不知道，他們的見麵極其隱秘，每次都選在深夜，而且地點也不固定。曹衛軍每次赴約前都格外小心，手機關機，身邊隻帶一兩個最信得過的手下。”唐俊豪的臉上露出一絲沮喪，顯然他也對這名高官的身份一無所知。
葉默微微皺眉，思考片刻後繼續問道：“你跟曹衛軍這麼久，他有沒有在不經意間透露過這位高官的相關信息，哪怕隻是一個稱呼，或者一個相關地點？任何細微的線索都可能對我們至關重要。”
唐俊豪閉上眼睛，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著，過了一會兒，他緩緩說道：“有一次，曹衛軍喝多了，我扶他回房間的時候，他嘴裡嘟囔著‘王局，這次多虧了你……’，我當時也沒太在意，現在回想起來，這個‘王局’會不會就是和他勾結的高官？”
葉默心中一凜，迅速在本子上記錄下“王局”這個關鍵信息，接著問道：“除了這個‘王局’，你還聽到過其他類似的稱呼嗎？還有，曹衛軍平時和手下聊天時，有沒有提及過一些和這位高官相關的事情，比如他們之間的交易方式，或者互相幫忙的事情？”
唐俊豪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我沒再聽到過其他稱呼了。不過，有一次我聽到他和趙虎說，上麵有人照應，讓他們做事彆畏手畏腳的。還說隻要把事情辦漂亮，好處少不了。但具體是什麼好處，他們沒說。另外，我記得曹衛軍有一次接了個電話，語氣特彆恭敬，掛了電話後就跟趙虎說，要安排一批貨，讓小心點，彆出岔子，還提到說要是出了事，王局那邊不好交代。”
林萱在一旁一直認真記錄著，這時她停下筆，問道：“你知道他們說的‘貨’是什麼嗎？是毒品，還是其他違法物品？”
唐俊豪搖了搖頭：“我不太確定，曹衛軍做事很謹慎，這種事不會輕易跟我們說。但從他們的對話猜測，有可能是毒品，畢竟他之前就有販毒的嫌疑。而且每次提到這些事，他們都神神秘秘的，生怕被彆人聽到。”
聞言，葉默看向黃隊長說道：“看來我們得從這個‘王局’入手，調查一下本地警局內部姓王的局長級彆的人物，看看能不能找到和曹衛軍有牽連的人。同時，繼續深挖曹衛軍的犯罪證據，特彆是他的毒品交易線索，這兩者之間或許存在緊密的聯係。”
黃隊長點頭表示明白，說道：“放心，這件事我馬上安排人去調查，隻不過，在咱們市公安係統裡，好像沒有王姓的局長級彆人物。”
“這個‘某局’的稱呼，也有可能隻是一種敬語，但凡與曹衛軍能扯上關係的體製內人員，都有可能與本案相關。”葉默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
“要不葉隊您給季檢察長打個電話？畢竟以我們這個級彆，沒有那麼大的權限。”黃隊長試探著問道。
“你放心，紀委檢察院那邊，已經有所行動了。”
聽到這句話，黃隊長心裡算是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葉默繼續對唐俊豪進行審訊。
“唐俊豪，你跟著曹衛軍這麼多年，手裡有多少關於他的犯罪證據？”
“除了讓我暗殺張霞這件事之外，他這些年所做的生意，其實都和犯罪關係不大，他主要經營的是KTV，夜總會，還有洗浴中心，據我所知，這些生意大部分都是在合法範圍內進行經營的，至於他私底下還有沒有其他彆的產業，我還真不知道。”
聽言，葉默微微點了點頭。
問完了這些關鍵信息，葉默將重點放回到唐俊豪這個人身上來。
他看著唐俊豪那張臉隨後開口問道：“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是天生就長這樣，還是動過手術？”
“我當兵的時候，有一年探親休假回老家，喝多了和人起了爭執，最後把那人打了一頓。那家夥為了報複我，往我的臉上潑了濃硫酸，因為這件事，我遭到了部隊的處分，沒多久就被強製退役了。後來遇到了曹衛軍，他花錢讓我去做了整容手術，你現在看我的樣子，實際上已經比之前好看很多了。”
“既然曹衛軍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會懷疑他要對你下毒手？”
“我起初也沒有懷疑過他，但是聯想到李昆的失蹤，還有那些跟蹤我的人，我就對他產生了懷疑。”
葉默微微皺眉，對唐俊豪的回答進行思索，隨後繼續問道：“你提到被跟蹤，當時跟蹤你的人有什麼特征？你是否有機會看清他們的長相或者交通工具之類的細節？這對我們判斷是否是曹衛軍指使的至關重要。”
唐俊豪緊鎖眉頭，努力回憶著道：“那些人很專業，一直和我保持著距離，我隻能瞥見他們穿著深色衣服，戴著帽子和口罩，看不清長相。有一次在街角，我餘光看到一輛黑色的SUV緩緩跟著我，車子沒有牌照，車窗玻璃也是深色的，根本看不到裡麵的情況。我當時心裡一緊，就加快腳步鑽進了小巷子，等我再出來，車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