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柱正懷疑劉寬是否在針對他,便聽劉寬道:“趙副郎若對我所講的事不明白,之後可借他人會議記錄看看。”
趙承柱雖是頭回聽聞“會議記錄”這個詞,卻也明白,多半是指蘇銓等方才書寫的內容。
他雖性子有些直,卻並非不知好歹,得到劉寬的善意提醒,便點了點頭道:“謝劉副郎提醒。”
劉寬又看向蘇銓,“蘇郎中如今對火車、鐵路之事應是了解了吧?對打造火車之事可有什麼建議?”
蘇銓沉吟了下,道:“僅憑我們這幾個人肯定是造不了火車的,要完成此事,首先得選調合用之人。”
“科技司草創,各職位尚未滿員,陛下的意思是由劉副郎推薦。不如劉副郎先說說···嗯,需要哪些才能之士?”
劉寬覺得蘇銓說得是正理。
要辦事首先得有人。
他遂問:“陛下給了我們科技司多少編製?”
編製一詞中國早有,原本隻是個動詞,後來也用於代指軍隊數量。
但蘇銓等卻是頭回聽人將之用於形容官吏職位,隻覺得分外巧妙。
作為科技司名義上的主官,他對上麵給了多少編製自是清楚的。
他答道:“正五品郎中一人,從五品員外郎二至三人,正六品主事三至六人,從九品司務未定,吏員未定。”
科技司編製相較於後世機關明顯簡單太多,考慮到是明初,劉寬倒也不意外。
他道:“此事我還需仔細想想,考慮好後再給蘇郎中答複,可以嗎?”
蘇銓笑道,“自是可以,但切莫太久。”
“明白。”劉寬點頭,又環視其他幾人,道:“若無彆的事,咱們這次會議就到這裡吧。”
劉寬把“會議”用到這裡,也讓幾人覺得新奇,卻沒什麼不理解的,於是都點了點頭。
劉寬原本想等蘇銓、趙承柱離開他的“辦公室”,再吩咐幾個吏員一些事。
見兩人完全沒有挪屁股的意思,便懶得避開他們了。
“柳岩,你們四個的會議記錄給我看一看。”
聽了這話,柳延、崔彥、鄭智良隻是略感意外,趙文遠卻是有些慌亂。
他臉色微白地道:“卑職並不知劉副郎需要這···這會議記錄,因此並未認真書寫。”
劉寬道:“沒事,我隻是看一看。”
無奈之下,趙文遠隻能跟著柳延三人一起將方才書寫的內容交於劉寬桌案上。
劉寬便當著四人的麵瀏覽。
四位書吏都略為忐忑地等待著。
蘇銓、趙承柱卻是饒有趣味地旁觀。
兩人都知道劉寬來曆神秘,蘇銓甚至對劉寬來曆有些合理的推測,隻是不方便說出來罷了。
也是因此,他對劉寬的種種表現都頗為好奇,或者說充滿期待。
劉寬看四位書吏的會議記錄,一是想通過此事,進一步了解四人的性格,或者說工作態度。
二則是想選出一位專門的會議記錄員出來,並讓此人暫時兼任他在科技司的秘書。
因隻是大概瀏覽,不一會兒劉寬就翻看完了。
趙文遠慌亂是有原因的,四人中他的會議記錄最潦草,隻記了一些重要的詞彙、語句,可見根本沒在意。
鄭智良的會議記錄內容則是最多的,凡劉寬所講的話,幾乎每個字都被他記下來。
劉寬不得不感歎,此人手速著實驚人,莫非還是個單身漢?
崔彥的記錄則是中規中矩,但隱有中敷衍的味道。
柳延的記錄算是第二細致,卻不像鄭智良那樣每個字都記,隻記錄了會議的主要內容。
最重要的是,看著頗有條理。
足見此人既用心聽了,也用心記了。
放下柳延的會議記錄後,劉寬道:“今日起,柳岩便充當咱們科技司的會議記錄員吧,也兼任本官秘書。”
劉寬才說完,趙承柱便道:“劉副郎,科技司可並未有記錄員、秘書職位。”
劉寬微微皺眉,“算是吏員的一種,難道不行?”
趙承柱也皺眉,正要開口說什麼,蘇銓便笑著道:“吏員而已,自是可以的。柳延,還不感謝劉副郎提拔?”
蘇銓定下此事,趙承柱便沒再說什麼。
柳延心中感激劉寬的賞識,卻也沒表現得多麼激動,麵上依舊平靜,作揖道:“多謝劉副郎提拔。”
劉寬點頭,“會議記錄都拿回去吧——柳岩回頭找一個大些的空白書冊,專門用來做會議記錄,好方便司內官吏查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