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劉太公沒有再訓斥劉邦了。
他那雙起滿老繭的手,仔細地在劉邦新造的紡車上撫摸,內心許久無法平靜。
“老三,你得好好感謝你二哥。”
他也沒有誇他,隻是說話的語氣客氣了許多。
離開劉邦的房屋之前,劉太公還是緊緊抓著劉邦的手不放,神色非常激動。
“放心吧老爺子,你兒子是個當官的,這為人處世,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時候不早了,快去歇息吧!”
劉太公點點頭,在劉邦的攙扶下,他離開了房間。
劉邦也沒有遠送,畢竟這台紡車在他看來還有改進的地方。
白天他要出去閒逛,紡車的事,他隻能晚上跟劉喜交待清楚。
就在劉太公聽到劉邦的關門聲時,猛然間熱淚盈眶,竟忍不住哭了起來。
“你小子,終於辦了一件讓我滿意的事了!”
不過,接下來的劉太公,也並不會因此而改變他對劉邦的態度。
所謂‘嚴師出高徒’,‘嚴父也出高徒’,如是而已。
反正劉太公是這麼覺得,自己好不容易苦口婆心讓劉邦走回正道,可不能再讓兒子誤入歧途了,畢竟一個人的一生,有多少個四十年?
劉邦隻跟劉喜相處了兩天,卻讓劉喜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臉上不再是之前的那種呆滯跟木訥了,多了些許笑容。
“二哥,你以後就好好呆在這裡吧?”
劉邦拍了拍劉喜的肩膀道。
劉喜愣了一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
清晨,劉邦打了個哈欠,就從家裡走出來,走到院子裡,將大門打開。
“季哥!”
此時恰好周勃路過,見劉邦家裡大門突然打開,劉邦從裡麵走出來,便跟劉邦招呼了一聲。
“兄弟,又吹喪去?”
劉邦身後跟著大黃,嘴裡磕著果子,問。
“這回不是,是個喬遷喜事。”
“村裡來新人了?”
“來了一個有錢人,從遠地來的,他家裡人挺多的,應該很有錢。”
劉邦一聽就來了興趣,將手中的果子遞給周勃,對周勃道:“走,兄弟,看看去。”
一路上,穿過大街小巷,街坊鄰居,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說著。
“這呂家給你幾個錢?”
“就給三個?”
“怎麼還是三個?”
劉邦驚訝,為周勃感到憤憤不平,此事若是換做他,他絕對不會去。
難不成又是盧綰貪了?
也不對,盧綰跟樊噲現在在地裡做事,一個磨練心性,一個戒賭,沒那功夫。
“蕭主吏掾給你五個都不乾,三個你就乾?”
“那是個老財主,我能有什麼辦法。”
周勃深深地歎了口氣,感到很無奈。
劉邦冷哼了一聲,這有錢人,連五個都舍不得給,看我等會怎麼折騰他們!
“兄弟,你放心,等下大哥替你討個公道。”
劉邦語氣溫和道。
遷過來的人家,名叫呂家,是單父縣人,家主呂公跟沛縣縣令的關係還不錯,為了躲避仇家,他投奔縣令做賓客,帶著一大家子人搬到了沛縣。
“進獻禮錢不到一千的,坐在堂下。”
遠處,劉邦聽到了蕭何的吆喝聲,那方向正與呂家的方向是同一個方向。
呂家周圍圍滿了人,有當地的村民,也有其他村跑來看熱鬨的村民。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附近的官員,想趁著這個機會巴結沛縣的縣令。
劉邦先讓周勃進去忙了。
“劉季,你怎麼來了?”
劉邦與周勃剛到喬遷人家的小院門口,就撞見了蕭何。
“這不是喬遷之喜嗎?過來湊湊熱鬨。”
“湊這個熱鬨可是要花錢的。”
“多少錢?”
“一千錢方可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