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下午,一點四十。
李菲把餐桌上的車鑰匙揣進兜裡:“應該沒忘帶東西吧?總感覺少了點什麼。”
“手機,人。”周懸說,“除了這些,還要帶什麼?”
“也是……那就把垃圾順手扔了吧。”李菲把茶幾邊上的垃圾桶拎起來,給垃圾袋打了個結,“什麼情況,裡頭這麼多花生殼瓜子殼,你不是不愛吃這些嗎?”
“昨天有朋友來,沒彆的東西招待了。”
“你朋友是鬆鼠嗎?吃這麼多堅果。”
“是烏鴉。”
“哈?”
“開個玩笑,最近聽你的歌,老聯想到烏鴉。”周懸把李菲的墨鏡遞給她,自己戴上了那副金邊眼鏡。
今天,是李菲堂妹鬨鬨舉辦畢業演出的日子。
周懸上一次見她,大概是兩三年前。
記憶中鬨鬨比他們小兩歲,比李菲矮一個頭,性格挺好,大學讀的音樂表演專業——原本該由李菲的姑媽、姑父,也就是鬨鬨的父母作為觀眾出席這場演出,但不巧趕上兩人出差,便隻得由李菲代勞,冒充一下家長了。
雖然演出兩點半才開始,但考慮到她們學校離得也不近,兩人決定還是保險起見早點出發,省得自家妹子成了“沒人愛的孩子”。
昨晚應李菲的邀請,兩人下完棋、吃完夜宵、又看了一場球賽,快三四點了才睡覺,早上更是一覺睡到了十一半點,吃完了外賣就準備出門——還好李菲私底下沒什麼明星的架子,穿著短袖短褲,象征性地塗了個口紅就當是自己打扮過了。
“走了走了。”李菲推開門,甩著垃圾袋就往外走。
周懸跟在她身後,兩人剛走到樓梯口,便聽見了熟悉的問候聲。
“要出門?”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從樓下上來。
“嗯啊。”李菲下意識地應了句,結果低頭看到女人懷中的那隻小貓後,忽然愣了愣。
似乎是察覺到了來自李菲的目光,小貓睜開了半眯著的眼睛,圓溜溜的淡黃色雙眼和李菲對視著。
盯——
“這是清秋。”周懸拍了拍還在發愣的李菲,小聲暗示她,“現在住我對門。”
“喔喔,你好。”李菲回過神來,衝她點了點頭。
“周懸常跟我說起你。”清秋禮貌地說,“我們是朋友。”
“我們要去看她妹妹的演出。”周懸隨口說一句,“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
清秋目送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樓梯轉角處。
“她也是你曾掛念著的人嗎?”她輕聲說。
“喵?”
“沒什麼,回家了。”
“喵!”
……
“你怎麼了?”兩人走出單元樓,周懸見李菲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出口問道。
“我總有種……感覺。”李菲嘟囔著,“你朋友她……很奇怪……”
這話讓周懸心頭一凜,下意識地開口解釋道:“現在女孩子,皮膚白點不是也很正常嗎?你看你就很……”
“什麼白不白的?你說什麼呢?”李菲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那你在說什麼奇怪?”
“我是說她抱著的那隻小狸花貓。”李菲壓低聲音,“你不覺得,那貓看著有點眼熟嗎?”
沒等到周懸回答,李菲自己先搖了搖頭:“我肯定是近視度數加深了,居然會覺得一隻小貓跟師傅長得像,明明它的臉比師傅圓,耳朵比師傅大……”
“你車停哪兒呢?”周懸四下張望。
“你怎麼不接話?”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