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響應城市發展規劃,鬨鬨就讀的安平傳媒大學,是在四年前,也就是她剛入學的那一年,搬遷到臨海區的大學城的。
換了地方,壞處是距離市區稍微遠了些,好處則是環境更好,設備更齊全,學校更大了。
墨綠色的路虎拐彎進了學校,一路上很順利,保安同誌還熱心的給指出了停車場在哪——因為這幾天接連的畢業演出,學校正處於半開放狀態,隻要確認了是學生家長的車,一律放行。
“保安說對麵的校區也有一個表演用的禮堂。”周懸回頭看,“咱們不會走錯了吧?”
“不知道,鬨鬨沒回消息,估計是在後台化妝呢。”畢竟是在學校裡,李菲一進來便減緩了車速,車子沿著人工湖緩行著,“今天不是禮拜一麼?怎麼路上一個學生都沒見到?”
“學期快結束了,有些課可能提前結課了。”周懸說。
“大學生活啊,想想就很美好。”李菲頗為感慨地說。
“讓你選現在的生活,和讀大學的生活比,你選哪個?”
“當然是現在。”李菲毫不猶豫。
“做作”這個詞,跟李菲向來不沾一點關係,自己如今的生活被多少人羨慕著,她比誰都清楚——每年上大學的人有很多,但能在紫磡體育場連開十八場演唱會的人,曆史上不超過十個。
“我上次聽說,咱們高中的班主任,這兩年老拿你的事激勵學生來著。”周懸說。
“我?激勵他們向我學習,偶爾翹課逃學放鬆一下心情麼?”
“不,是告訴他們,‘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的道理。”周懸說,“哪怕成績不好,也能闖出一條屬於自己路……什麼的。”
“胡說,我當年成績又不差!”李菲有點不爽,“王豔豔肯定是因為我當年老不去晚自習,故意詆毀我的形象!”
“你既然記得班主任叫王豔豔,為什麼忘了地理老師叫孫有德?”
“我沒忘記孫有德,隻是一時間沒想起來他是教什麼的。”李菲打了一把方向,路虎拐彎進了露天停車場,“我向來尊重師長。”
停車場裡的車比想象中還要多,應該都是像他們一樣來看演出的家長。
“地球上最有道德的人,孫有德。”周懸解開安全帶,“這麼記的話,就能記住他是地理老師了。”
“癡線嘅。”李菲笑罵了一聲,對著周懸伸出了手。
周懸猶豫了一下,跟她“啪”的一聲擊掌。
“你乾嘛呢?”李菲一愣。
“?”
“我是讓你把車門邊的口罩給我。”李菲說,“沒看我給你使眼色嗎?”
“從你的墨鏡裡,我隻能看到自己的眼色。”
“對唔住。”
……
下午兩點十分,距離演出開幕還有二十分鐘。
當周懸和李菲步入大禮堂的時候,電子橫幅正在滾動著“安平傳媒大學20XX級民樂演奏專業畢業音樂會”的字樣,裡麵已經坐著不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