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雲霓樓
身著天藍色袖管狹長的舞衣的花魁-金菱兒,背對觀眾,從右肩上側過半張臉,微微抬起右足待踏下去,雙手背置身後,長袖正要飄飛——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翩如蘭苕翠,宛如遊龍舉。墮珥時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曲調婉轉優雅,節奏緩急有序,層層遞進,隨著曲調的起伏,仿佛看見綠腰舞者的翩然起舞,如驚鴻。
二樓的李恪把玩著夜光杯,盯著裡的葡萄酒。對柴哲威的話,充耳不聞。
“殿下,這事,我們拱拱火?”
李恪淡淡撇了柴哲威一眼,隨即又扭頭看著金菱兒。
“哲威,你覺得老大是那麼好糊弄的?”
這?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柴哲威不得不說,太子並不是好相於之輩。連魏征那老兒,都不敢管的人,大唐王朝僅此一人。
柴哲威覺得,這是東宮的事,太子該操的心。不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高風亮節了。
李恪搖了搖頭:“不!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為什麼啊!”
柴哲威不明白了,他們憑什麼為東宮做事。這些年,受東宮的氣還少了?
“你呀,還是太意氣!”
是,李恪承認,這些年,受了不少東宮的氣。
但給他們氣的人,不是太子,隻是長孫家而已。
上一次,龍泉劍事件,太子沒必要高抬貴手,他完全可以拿來大做文章。
李恪輕則褫奪爵位,重則賜死也說不定。
可他沒有這麼做!
換位思考,如果是老四,他會放過自己麼?
說的再遠點,如果老四做個太子,甚至皇帝,他這一係的人,還有活路麼!
所以啊,對東宮示好,老大站穩腳跟是好事。老大站穩了腳,才能穩壓老四,他們吳王府才能在夾縫中生存。
“楚恒那邊什麼反應?”
“他,挺正常的,這兩天抓了二十多人。看樣子,不像是魏王府做的!”
誰做的不要緊,關鍵是誰能獲利,誰獲利最大,誰就有最大的嫌疑。
但孫家著實可以,這麼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哼!這事,透著邪啊!
“哲威,你的人能往深裡摸摸麼?”
“這不是問題,臣可以安排!”
但柴哲威覺得,多半是漢王在背後搞的鬼,他這次被踢出長安,太子可是一點交情都沒念,連句話都沒幫他說。
李恪搖搖頭:“不管這件事,背後是誰,事涉民生,百姓福祉,我吳王府都要幫幫場子。”
好吧!柴哲威對身後的家將交代了兩句,便將其打發了去。
李恪呢,乾了杯中之酒,不由沉吟:“初為霓裳後六幺,清麗委婉佳人醉!”
嗬嗬....嗬嗬!
.........
翌日,永安坊-西直街
吳壽把匕首插入把兄弟-馮和的脖子,抱著漸漸失力的馮和,跪在了地上。
院中的張昶等五人,皆是神情複雜,還夾雜些許不忍之色。
可是沒辦法,誰讓他犯了江湖大忌呢,三個兄弟都死了,他不死,死人沒法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