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話,便徑直往趙千蘭的臥房走去。
小廝聽著宋熹之平靜的聲音,心下一愣,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鼻尖隻留下一道淡淡的藥香。
宋熹之一腳踏入臥房,便聽見兩道撕心裂肺的哭聲。
趙千蘭剛剛失去了孩子,哭得淒厲又哀怨,整個人臉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看得叫人心生憐憫。
可宋俊材隻是呆呆的站在床榻邊上,整個人不僅沒有什麼表情,更是沒有什麼反應。
宋老夫人還以為他是悲傷過度,整個人傻掉了,於是等她看見宋熹之的身影,便毫不猶豫的衝上前來,對著宋熹之又打又罵:
“賤人!小賤婢!你這個賠錢貨!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得!”
“千蘭的孩子沒了!是一個已經成型的男胎!老身請了去全京城的大夫來看!都說孕婦尿沒有穩固胎相的作用!”
“所以孩子是你害死的!是你喂千蘭喝尿,是你害得千蘭流產!”
宋老夫人一上前,就被司琴攔住了,但是她還是拚了老命對著宋熹之又打又罵,眼眸裡歹毒的仇恨幾乎就像是要把宋熹之撕碎了:
“難怪你這麼乾脆的就上山了!你這個小賤貨,那麼記仇,還肯伺候千蘭,就是想要毀了我的孫兒!”
“你是不是想要害死宋家啊!你生來就是來賠錢的賤東西,我要讓你一命換一命!”
宋熹之身體站的筆直,平靜的目光望向了宋俊材的方向。
宋俊材一句話沒說,仿佛眼眸都已經失去了焦距。
趙千蘭趁著這個機會,於是也在床榻上蠕動了幾下,急忙到床榻邊拽住了宋俊材的衣袍,整個人哭得是無比淒慘:
“我們的孩子!夫君,我們的兒子沒了,你要為兒子報仇啊!”
“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我隻想要賤人償命,換回我的孩子……夫君啊……兒子啊!”
宋俊材聽見這話,任由著趙千蘭扯著自己的衣擺,隻覺得自己的渾身都在此刻開始疼痛。
他緩緩垂眸,居高臨下的望著趙千蘭,看著她悲愴的神情,隻是漠然的問了一步:
“我想要知道,誰是你的夫君?你又是生了誰的兒子?”
所有人都被宋俊材的這句話問住了!
就連宋老夫人,都是瞳孔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扭過了頭:“俊材!你到底在說什麼?”
而站在宋熹之身邊的日華神醫,也早就受不了眼前的這一場鬨劇。
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對宋熹之隨意冤枉,非打即罵,這也能看出宋熹之在這宋府的十餘年,到底是過得怎麼樣的日子。
於是她淡淡的開口:“孕婦的尿是沒有穩固胎相的作用。”
“可若是喝了孕婦的尿,大夫發現產婦的胎相穩固了,那定是因為產婦還吃了其他的靈丹妙藥,穩固了她的胎相。”
“若是胎相穩固,便不可能無端流產。所以自然流產和使用藥物流產,醫術高明一點的大夫都是能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