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對於一個家庭來講,不僅要考慮怎樣賺錢,更要考慮怎樣花錢,畢竟每天的吃喝拉撒,每名家庭成員的需求,必要的人情走動,還有突發性開支,這都是建立在你的家庭能否和睦上,能否平穩向上,這世上有九成九的矛盾,皆是出在錢上,剩下的則是需要更多的錢上!
一個小家尚且如此,那更大層次的國家,就必須要考慮的更多,如果敢有任何一項沒有考慮到,考慮好,就不是激化矛盾那樣簡單,鬨不好啊,起衝突,出亂子,現戰爭都是必然會經曆的。
所以這就極其考驗大管家的能力與水平了。
“國庫的儲銀是不寬裕,但是還沒有到兩位說的那種地步!”在道道注視下,蕭靖的神情自若,言語間沒有絲毫慌亂。
“地方出現災情,是誰都不願碰到的,賑災賑好了,沒有誰會叫好,反倒會認為這是國朝必須做好的,畢竟繳稅了!!”
“賦稅征收,本就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可實際上呢,國朝該征收的賦稅,真就都征收上來了?!”
蕭靖,你是真敢講啊。
蕭靖這話一出,劉諶的表情微變,心裡是真佩服蕭靖,適才齊盛、溫紹所講,劉諶聽出言外之意了。
這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為何會這樣,還不是利的驅使。
賑災,這裡麵學問大了。
在災情下,人能活著,彆紮堆,彆生怨氣,這就足夠了,畢竟這樣一來,地方就不會出現大亂子。
可給災民喝稀粥,喝稠粥,這就看具體負責賑災的人心情了。
而要更進一步,是用陳糧,還是新糧,那同樣是頗為講究的。
新糧貴,陳糧賤。
尤其是摻雜的陳糧,那就更賤了。
這也是為何蕭靖說賑災賑好了,不會有人叫好的原因。
因為真實的賑災,稍微動點心思,苦一苦災民,那就能賺的盆滿缽滿。
“蕭大人這是何意?”
齊盛雙眼微眯,盯著蕭靖道:“當著陛下的麵,當著朝中重臣的麵,蕭大人在此說賦稅有缺,難道是意有所指嗎?”
你這老賊!!
聽到齊盛這極具針對的話,蕭靖這還沒有反應呢,楚徽就有些忍不了了,因為齊盛這話裡有話。
這意有所指,指的是什麼?
不還是三後嗎?
而最主要針對的是誰?
還不是太皇太後!
因為在過去三載的動蕩下,不少重大決策是太皇太後拍板的,這就包括加征,加派,不這樣搞,國庫根本就支撐不住。
由此也必然導致中樞財政爛賬不少。
直到現在,楚徽這才弄清楚,為何自家皇兄在取得些成效後,沒有選擇乘勝追擊,而是選擇暫告一段落了。
因為有些事一旦做了,那就會陷到無儘扯皮之中,這由此引發的麻煩更大。
“本官從沒有意有所指,而是陳述一個客觀事實。”在此等態勢下,蕭靖麵色平靜的盯著齊盛。
“如果連這些話,本官身為戶部尚書,都不能當著陛下的麵,當著朝中重臣的麵講出來,那本官就不理解一件事。”
“理解什麼?”
楚徽聽到這話,看向蕭靖道。
“不理解國朝設立戶部,到底是乾什麼用的!”
蕭靖擲地有聲的說道。
“你!!”
齊盛臉色難看的盯著蕭靖。
“說的好!”
而當蕭靖話音剛落,徐黜出聲道:“國庫要將能征的賦稅,全都征收上來,那當初太皇太後就不會欽定加征,加派之事,這點道理,你齊盛難道會不明白?”
齊盛難以置信的看向徐黜。
而殿內所聚諸臣,有不少亦露出詫異之色。
“加征,加派之事,本就是權宜之計。”
反觀徐黜,則神情冷漠道:“這是為解決國朝動蕩時局,避免國朝出現更大的亂子,所以才臨時性進行的。”
“陛下廢除加征加派,減免賦稅,就是為減輕百姓的壓力,如果不這樣做,你們不會覺得這次多地出現災情,地方不會出現彆的事吧?”
講到這裡,徐黜冷峻的眼眸,掃向了溫紹。
這一掃,叫溫紹眼神躲閃起來。
還真是稀奇啊,徐黜居然會幫著蕭靖說話?
而這一幕,讓楚徽、劉諶皆有驚疑的盯著徐黜,即便是這些話該說,但也不該是出自徐黜之口啊。
畢竟蕭靖得了戶部尚書之位,這對中樞格局起了極大影響,關鍵是陳堅被抓,這對徐黜的打擊可不小。
即便勢力上不提,但名聲上不能不提啊。
‘政客的心,果真是鐵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