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棋局對弈下,執棋者必須具備心穩且狠的素質,不能讓對手看出你在想些什麼,想乾些什麼,那麼才能在緊張對弈下占據主動。
楚淩現在做的事情,就是在跟一眾對手博弈,這有看得見的,有看不見的,所以該穩的時候必須要穩,但該狠的時候必須狠!
讓對手猜不到你是怎樣想的,始終處在忐忑,猶豫的境遇下,如此當契機到來時,便可進行抽殺!
“所以就連皇帝都沒想到,蕭靖會在此特殊時局下,做如此驚世駭俗之舉?”
虞宮,長樂宮。
孫黎倚著軟墊,看著為自己擦拭手的楚淩,言語間帶有些許複雜,“商稅,哀家還真沒想到,這個蕭靖會拿此開刀,不過這一刀開的好啊。”
“孫兒的確沒有想到。”
楚淩認真的為孫黎擦拭著手,“商稅,在國朝所定賦稅中,算是最不起眼的稅目,可經過這些年的發展,我朝商業發展迅猛,從事商業的群體眾多。”
“這其中就有眾多大族,在暗地裡組建各種商號,扶持各種傀儡或代表,以此涉足進商業諸行之中。”
“而虞都作為大虞核心,人口稠密而聚,商業更是冠絕天下,南來的,北往的,每天進出虞都的商賈眾多,而他們所攜貨物更是琳琅滿目。”
“處在這等境遇下,國朝卻采取低額稅收,長此以往的話,勢必會將商業諸行日趨壟斷的模式,而這對中樞,對民間,其實是最不利的。”
“是啊。”
孫黎麵露感慨道:“而且我朝商業與邊榷聯係緊密,當初你皇考在世時,就曾察覺到這其中的貓膩。”
“但是在那時,有一些事始終牽絆著你皇考的心,所以對待此事就沒有狠下心去做什麼。”
“今下中樞財政的糜爛與失衡,說起來,哀家是最大的罪人,哀家在前兩年要是能更果決一些,或許……”
“祖母,這不怪您。”
孫黎的話尚未講完,楚淩就出言打斷了。
處在這個位置後,楚淩才知自家祖母到底有多難,能在那樣局勢動蕩,人心浮動的大勢下,沒有使大虞丟掉一寸疆土,這就是最大的功勞了。
一旦出現疆域丟失,想要再奪取回來,那就千難萬難了。
因為這世間的很多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就像東籲,這原本是大虞的一部分,但因為一些事分裂了,從太祖一朝開始,就想將其收複回來。
可每次有這種想法或行動時,不是國內出了問題,就是邊疆出了狀況,總而言之就是會有很多人來添堵。
“淩兒,要堅持你的想法。”
孫黎在沉默刹那後,伸手輕撫楚淩的臉頰,“哀家知道,從京畿道遭災後,你派上林軍出動,就一直在謀一件大事。”
“蕭靖此時提出商稅謀改,或多或少有些不符時宜,但這跟你當初讓哀家看的鎮市計劃是不謀而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