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宜卻是知道一些的。
櫻小主為了“小產”的事,和小主生了嫌隙,連吳嬪娘娘來探望時,言語間還對櫻小主多有抱怨,蒙在鼓裡。
所以,已經和娘娘生分的櫻小主,忽然披了披風漏夜來見,豈不讓人懷疑她的“生分”是否是真。
功夫不就白做了嗎。
櫻小主卻說,要坐實決裂。
“姐姐,今晚時機可合適?可以麼?”芷書在香宜的疑惑中,笑問緋晚。
緋晚思忖片刻,蔥白指尖輕輕摩挲枕上雙鯉戲水的花紋,忽地抬眼。
眸光比芷書更加冰寒。
“可以。”
芷書聽了這兩字,笑容立刻變得鬆快,嘴角弧度更加鋒銳。
轉身便推翻了旁邊一個放花瓶的檀木高幾。
“櫻小主,您做什麼?!”香宜和小蕙都驚訝了。
芷書不理會,伸手又扯掉了幕帳,推倒了屏風,將桌上的茶碗用具一掃而下。
奔出內室,在外間又是一番折騰。
“娘娘?”
香宜和小蕙一直被緋晚用眼神阻止,不許她們阻攔。
這時候,緋晚才稍微點了點頭,輕聲吩咐:“去隨便攔一攔吧,彆傷著她,也彆真正阻止她,但要叫得大聲些。”
兩個宮女雖然不明內情,卻是極其聽話的。
立刻衝出去,大呼小叫勸阻芷書。
芷書在屋裡折騰夠了,弄得一片狼藉,又跑出門去,在廊下和院中摔打一陣,弄得花盆傾倒,藤架歪斜。
然後在宮人們驚訝的喊叫中,風似的卷出門去了。
香宜叫茉莉和冬寶好生跟著,彆讓櫻小主受傷。
兩人追著芷書出去,一路跟到了惠妃宮門前。
芷書上去拍門,門環擊打在門板上,咣咣咣巨響。
“叫惠妃出來見我!李朝英,你有本事害人,你有本事開門啊,彆躲在裡麵不出聲,我知道你還沒睡!”
靜夜裡聲音傳出去很遠,驚動了附近巡夜的宮人。
前後兩隊人提著燈籠相繼趕來,驚疑不定,看到櫻容華張牙舞爪,而開門出來的惠妃一臉驚怒。
“你做什麼,櫻容華!”
“我到要問問你做什麼!”芷書把荷包直接丟向惠妃的臉,“你跟昭妃謀害我的孩子,還自詡好人,整天把公正和規矩掛在嘴邊,真是好大的臉!”
惠妃偏頭躲過,一把抓住那荷包,怒道:“你偷我荷包,還胡言亂語到我門前來?!”
“誰稀罕偷你的荷包,我在路上撿的。這是你跟昭妃勾結的證據,不然隻有她有的煙霞色胭脂錦,為什麼在你荷包裡縫著?怪不得她受審問你去救,怪不得你放走了證人臨水幫她脫罪,原來你們早就摻和在一起了,原來你的掌事太監,跟臨水是遠親,就是你們合謀給我吃紅花,害死了我和陛下的孩子!”
啊?
巡夜的宮人們都聽呆了。
惠妃也是一臉不解。
“櫻容華,你失心瘋了嗎!”
芷書大聲冷笑:“我沒瘋,是你們瘋了。有本事,跟我去見陛下!”
她上前便去拽惠妃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