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蠍心腸,豬狗不如,陰溝裡的老鼠,烏龜王八蛋……”
畫完了把筆丟開,罵罵咧咧下了台階。
正好此時,禦前來了人,是曹濱領著一眾宮女內侍,還抬了一架軟轎。
好說歹說,把芷書哄上了軟轎。
“各位娘娘小主,奴才先告退,送櫻小主去見陛下。”
曹濱跟圍觀的蘭昭儀等人行個禮,正要走,被蘭昭儀叫住,“且慢,本宮也跟著同去吧。櫻容華情緒激動,隻怕驚擾陛下,容我從中勸一勸。”
“娘娘費心。”曹濱躬身。
其他人便由此散了。
雖然沒人知道櫻容華去了辰乾殿又如何鬨騰,但惠妃和昭妃勾結謀害皇嗣、導致櫻容華大鬨兩宮的消息,卻不等天明,就傳遍了後宮。
不必有證據。
隻要有傳言,多數人都願意相信。
昭妃與櫻容華同為宮婢出身,雙雙得寵,榮耀一時,姐妹情深,平日裡羨煞了多少人。如今卻一朝反目,誰能想到,平日裡那樣善良體貼的昭妃,暗中會戕害姐妹腹中的孩子呢。可見宮中哪有什麼真正的姐妹情,不過都是抱團取暖謀求聖心,一旦姐妹威脅到了自己,那就不是姐妹而是仇人了。
類似這樣的言語,私下裡傳播開來。
不過幾日的工夫,人人都在議論了。
牽涉其中的惠妃,有一次走在路上竟親耳聽到有人編排她,說她裝作粗魯暴躁,好像不會耍心機,卻原來謀害起人來比誰都隱秘,要不是櫻容華大鬨,大家都蒙在鼓裡呢。
惠妃把那人給打了。
轉而就進了春熙宮。
緋晚還是在床上養傷,隻是從一開始的隻能趴著,到現在可以側臥了,臉色也好了些。
旁邊放了一碟晶瑩剔透的馬奶葡萄,她正捏著吃。見惠妃闖入,愕然問道:“娘娘何事,這樣急匆匆趕來?”
惠妃見她悠閒的樣子,便是皺眉。
“你竟然一點不著急,真相沒查清楚,你的宮人還都在宮正司關著呢!滿宮裡都在說你謀害櫻容華,卻恃寵不受懲罰,你素日積累起來的好名聲,幾日裡敗壞得一塌糊塗,要不要我告訴告訴你,人家都在說你什麼啊?還吃葡萄,胃口倒是好!”
緋晚把碟子推給她:“娘娘又來挑唆我。明知道我不會上當,您還來,不過是找借口多見我幾麵,關心我的傷勢罷了。來,您也嘗嘗味道。”
惠妃冷睨:“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距離陛下限令的五日之期,已經超過了兩日,宮正司還沒結果給出來,該著急的是他們。娘娘,我沒什麼打算。”緋晚一臉誠懇。
讓惠妃想起前幾日那次。
她為著緋晚透露給西風的消息,登門挑明,緋晚也是如此,誠懇又無辜,看著讓人火大。
猶記那天,她大步闖進內室時,緋晚正在換藥。
滿屋子彌漫著藥膏的苦澀氣息,緋晚伏在床上,腰部以下覆蓋著被子,上麵儘皆露著,白皙皮膚上一條條的青紫痕跡觸目驚心。
見她進來,也不著急,隻虛弱對她一笑。
很感激地說:“多謝娘娘惦記,嬪妾一點不疼,謝謝您給的跌打藥。”
她收回停駐在她背上的目光,抱臂冷言:“誰惦記你,你不是透露了那宮女逃往瑞王府的消息給我,等著我捅給陛下麼。我就是來告訴你,彆想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