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真安靜聽梁曉講述自己在揚州的所作所為。
聽到梁曉抓住自己遇刺的機會,威逼利誘,“招降”了一位正經科舉出身的中級文官,趙真的眼中閃過一絲愕然,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展開。
不過,雖然有運氣成分,但這也足以證明梁曉有急智,有決斷。
然後,趙真從梁曉口中聽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名字,顧廷燁,寧遠侯的嫡次子。
寧遠侯的嫡長子體弱多病,太醫看了也說他壽命不會長的。
所以,顧廷燁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寧遠侯,且他本人也有一些才華,即使是貴為天子的趙真,也對他有印象。
可是,趙真記得這個顧廷燁最近幾年很不學好,浪蕩東京,惹出過不少的麻煩事。
沒想到這孩子竟還有這樣的一麵,願意儘自己所能,為君分憂。
這樣就很好。
眠花宿柳都是些小毛病,改了就是好孩子。
趙真心中高興,這新一代的勳貴子弟中,頗有幾個能乾上進的,都是可造之材啊。
在心中算計了一下顧廷燁的年歲,趙真得出了“可以當差了”的結論,幾乎就要當場宣召顧廷燁,也點他做垂拱殿侍衛了。
隻是,皇帝都是多疑的,雖然趙真覺得梁曉不會騙自己,但還是要自己派人探查一番後,再做決定。
眼下要做的,就是封賞梁曉。
趙真禦極天下三十年,他自然看到了朝廷的積貧積弱,想要改革,做出一番事業來。
隻是天不遂人願,每當他想要發動改革之時,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重大問題出現,拖慢他的腳步。
雖然還沒有子嗣,但趙真還是想要發動改革,他已經等不起了。
再有,趙真也想用改革轉移朝廷上下對於“過繼宗室為嗣”的注意力,給自己贏得一些喘息之機。
既然要改革,那就需要錢糧,大筆的錢糧。
趙真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鹽稅。
鹽,人所必須之物。
鹽稅乃至鹽商,是曆朝曆代統治者給自己留的備用金。
趙真剛要派人去查鹽稅,就看到了梁曉遞上來的奏折,裡麵詳細闡述了如今鹽政的種種弊端,還提出了很像樣子的建議。
趙真覺得自己的運氣真不錯。
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所以看梁曉也就格外的順眼。
皇帝看人順眼,下一步就是賞賜,不會有彆的情況。
所謂的皇帝在乎一個人,所以不想給他(她)過高的官職或名分,這是在保護他(她),不想讓他(她)成為眾矢之的,被所有人記恨……要不就是小說家為了起承轉合瞎編的,要不就不是真的欣賞、真的愛慕,隻是口嗨。
皇帝在乎一個人,做法基本上都是一致的,就是瘋狂的捧,根本不在乎其他臣僚或妃嬪的想法。
皇帝的關注愛護,才是最好的保護。
趙真想了想,對梁曉說道:“你有如此功勞,朕必須要賞你,彆的賞賜還沒想好,就先給你升一級,升到正六品吧。”
梁曉心中大喜,他總算沒有白忙活。
從他成為垂拱殿侍衛至今,也不過半年時間,身上的品級就升了一級,這速度不能算是坐火箭,也絕對是同齡人中的獨一份了。
大周朝的品級還沒有貶值,當朝宰執如果沒有加銜,也才二品。
半年升一級,十七歲的正六品,已經算極受重視了。
梁曉按流程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