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莪湊近了些,那勉強兜住的白團黏著上來,她極力勸說入教:“所謂大明尊佛,不過是念給普通信眾們聽的,那些人不能理解何為真正的明暗二宗,因此我們唯有假借佛名,祝莪隻怕官人在京裡呆久了,聽到的都不是真正的教義。”
她吐氣如蘭。
陳易卻笑吟吟地看她,意味深長地問道:“伱在勸我入神教。”
祝莪正欲點頭,但又莫名急促,話語停住。
她有些不安,卻又不知不安在何處。
半晌後,隻見他反問了一句:“是神教信我,還是我信神教?”
紅衣女子慢慢瞪大眼睛,兀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雙腿發軟,跌坐回原位,慌亂道:
“祝莪錯了…祝莪忘卻了官人的教誨,懇請官人責罰……”
說著,她正欲跪下,陳易扶住了她,柔起嗓音道:“蓼蒿彆怕,我又怎麼會為這事罰你,你心裡記住便是了,你是我的聖女,我不願罰你。”
祝莪還想說什麼,可他卻摟入了懷裡,這懷抱溫柔似水,暖和極了,話音到嘴邊,隻都化掉了,她紅了臉,聽著這男人親昵地喊自己的字,那一句不願罰她,真真切切地落入到心坎上。
“那麼我話裡的意思,你明白了麼?”陳易問道。
她嗬了一口氣,軟軟弱弱道:
“我明白了,哪有什麼真正的教義,唯有明尊才是教義本身,可憐我雖是聖女,方才一時愚鈍,竟明悟不了這一點……想必清淨聖女,比我更早明白,所以才追隨至今。”
見她這般柔情,陳易撫摸著她的發梢,答非所問道:
“可我罰過清淨聖女。”
祝莪顫了一顫,不可思議地看著陳易,而後低下眉頭。
原來是…獨獨不罰她呀!
祝莪定定地軟在他懷裡,心都快完全沉下去了。
她不是最早追隨與他的聖女,而曾經不明他的身份,還意欲將他置之於死地,這本是大罪一樁,隻是沒想到他不曾計較,不僅如此,而且還、還…如此珍重她。
心劇烈跳著,她這般的苗女,最抵禦不住的便是這樣的濃情蜜意。雖嫁人多時,可秦青洛視她如半個母親,往往是她隨意調戲,而秦青洛搖頭失笑,二人情誼堅定歸堅定,但畢竟不是真夫妻。
難以想象,已為人婦的她竟然從彆人那裡,體會到了鴛鴦私情,好像這樣,才是真正的妻子。
陳易幽深的眼眸裡,倒映著祝莪的臉,紅衣女子癡癡地對視著,注視著他眼裡的自己,接著忽然便捕捉到一個極其刺眼的細節。
那便是她發間的銀簪子。
而秦青洛的簪子…是金的。
她下意識地摸起了那簪子,側過臉,佯裝無意道:
“剛才聽官人要那頭牌假扮王爺,其實那一天,官人更想要她吧,隻是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才先和我偷腥。”
陳易不置可否,隻是把她的動作捕捉到眼裡。
“唉,看來猜對了,官人還是更關心王爺。
說來也是,得不到心的女子更誘人,可像我這種已歸心的,就有點沒意思咯。”
祝莪輕笑著說道,莫名地心底苦澀。
“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歡的…是清淨聖女?”陳易兀然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祝莪疑了,即便不明就裡,還是答道:
“自然知道。”
陳易按住了她撚銀簪子的手,輕聲道:
“她跟你一樣,也是銀簪子。”
房中有熏香,**和沒藥的氣味縈繞在鼻尖,她忽然覺得他的容顏飄忽不定、模糊不清,好像巨大的雲劃過天空,雲在過去,天還留著。
祝莪已經癡了。
世人對苗女,雖有向往,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更多的是唾罵,罵她們癡情入魔,罵她們是一群狐女,罵她們一個個都是妲己,娶之家破人亡,禍國殃民。
常言道:狐媚偏能惑主……
可到底是狐先惑了主,還是主先惑了狐?
祝莪分不清。
若不是他不允許,隻怕她已經卸去了衣裳。
至於王爺要如何…
青洛,你武功高,先忍著好不好?就忍一忍……
姨為你當王妃當了這麼久,
能不能享受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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