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進帝聽人稟報戈海頻、楊偉二人征剿小齊山兵敗身亡,大吃一驚,居然癱在龍椅,半晌說不出話。丞相莊應文趨前說道:“陛下,小齊山女匪單姝已成氣候,一下子難以剿滅,不如調遣二十萬大軍,命兵部尚書戈海濱為掃北大元帥。”
吏部尚書萬安出列說道:“莊丞相所言極是,臣以為戈尚書應該掛太傅,領司隸校尉。”丞相府長史邱昊說:“對對,我完全同意萬尚書的提議。臣以為遣左胤、莊立棟二人為副元帥,命莊修元為先鋒,你萬尚書大人親任監軍,準叫那女賊酋首節掛到平都南大門旗杆上。”
組建二十萬大軍卻沒有這般容易,因為芮宸妃掌握了朝廷大多數兵馬。萬安要莊應文穩妥地調兵,必須想法越過芮宸妃,這就得等待她歸省吳穀縣芮家莊。
黃子芹、李秋桂、沈秋芝三人打馬奔馳,當天晚上便來到永溪縣城阮氏吃食館。她們進了裡屋,阮金孫說:“這回寨主吩咐的是什麼事?”李秋桂說:“當家的,我們這回是打探朝廷動向,上一次朝廷派戈海頻攻打小齊山山寨,戈海頻、楊偉二人被馬九妹打死在陣前。朝廷裡的大奸臣絕對不肯放過小齊山寨子,單寨主要應對挑戰,必須摸清朝廷出兵人數。人數太大,單寨主就得想辦法規避,絕對不能與之抗衡。”
阮金孫漾了漾身子說:“朝廷出動多少人馬,這個要打探到可靠消息,單寨主才能拿捏得好。但是,打探軍情在底下是沒數的,最好要在朝廷裡關鍵人物那裡獲取。”黃子芹拂著指頭說:“要想找到朝廷裡關鍵人物,這並不容易,就是找到了,他會不會告訴,這又是個未知數。唉呀,事在人為,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
沈秋芝說:“我們明日早上在廳堂裡喝茶談閒,有身份的人進來,就設法套近乎,或許能發現點朝廷裡的蛛絲馬跡。這之後,跟在後麵來個順藤摸瓜,慢慢摸吧。”
第二日早上,有兩人進來喝茶。“宗縣尉,眼下衙門事務夠繁忙?”“李財主呀,朝廷裡有點風吹草動,我們下麵的人就忙得起了煙。有啥辦法呢?吃的朝廷的飯,就得為朝廷儘心儘力做事。其他的不談,就談眼前,朝廷要對小齊山用兵,延進帝發狠調動二十萬人馬前去征剿。俗話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曹縣令指派我負責三四個鎮子的糧草征集。從明日起,我就要忙上一段日子了。”
阮金孫湊過來說:“兩位老爺,這次朝廷動用兵的規模有多大?夠得某個大人故意誇大打仗的規模,好撈了點好處。”宗縣尉說:“唉,怎得誇大呀,永溪縣城裡何春雷大將軍說出的話不會得假。”“什麼時候打小齊山?”“這個日期下麵的人不曉得,最後要等朝廷下命令。”
三人回到裡屋商議,沈秋芝說:“宗縣尉已經說了朝廷將要出動二十萬兵馬,這個消息我看不得假。就是什麼時候出兵,這個要弄清楚。”李秋桂說:“這個宗縣尉說是何春雷大將軍說的,那麼何春雷他能曉得朝廷出兵的時間。”
黃子芹說:“何春雷是左軍大都督府大將軍,他是芮宸妃的心腹,延進帝是不會得讓他曉得具體軍情的。儘管如此,我還要到他跟前打探,說不定他能提供朝廷一些秘密事務。……這樣吧,沈秋芝你陪我到新榮何府去一趟。就是我倆要化裝一下,我做男人,你做我的夫人,到時候要配合默契。”沈秋芝笑著說:“黃鴻臚,你滑我的巧,不過我沈秋芝認了,你有本事。”
兩人騎馬,一個時辰就到了。黃子芹來到何府敲了好一陣門,門才打開,傭人問道:“你是什麼人?要找哪個?”黃子芹調侃道:“我是季新荷的男朋友,這會兒想起了她,特地來找她。”傭人說:“請問你叫什麼名字?”黃子芹歪著頭說:“你就說是她的好朋友,無事不登三寶殿。”
傭人沒個奈何,隻得稟報主婦。季新荷聽了傭人的稟報,感到有點離奇,決心望望這回來的人到底是哪個。她來到門口,見了是個英俊的年輕人,大膽地問道:“你說是我的好朋友,可我並不認識你呀。”黃子芹笑著說:“你還說不認識我,故弄玄虛呀。”季新荷說:“我真的不認識你呀。”“哪說的你不認識我,到你裡屋你就認識我了。”
季新荷忐忑不安地說:“這多恐怖,我這人笨蛋,真的不認識你。你個男子漢不要逮住見識短的女人開玩笑。”黃子芹笑哈哈地說:“哪說的跟你女人開玩笑,我哪不是個女人耶?”季新荷詫異地說:“你是女扮男裝,我還是不認識你呀。”
黃子芹瀟灑地做了個手勢,說:“何夫人呀,你身份高了,到底不把我們這些下層人放在心上,也罷,到你屋裡望望,你還說認不得我,看來我隻能滾蛋喲。”
季新荷沒個奈何,隻當是個熟人,領她到裡屋。黃子芹自己揭開了胡須,拿掉帽子,說:“何夫人呀,我是黃子芹,到底跟你接觸的時間不長,沒有給你留下深刻的印象。要怪隻能怪我黃子芹唐突,我打招呼,實在對不起你何夫人呀。”
季新荷說:“黃子芹呀,我說你到我這裡為甚呢要裝個男人,快點恢複女人相,我梳妝台有首飾任你挑選。”黃子芹點頭說:“季大姐,你彆計較妹子,妹子這就聽你的話。”季新荷指著房間說:“你進去吧,我做姐姐的怎麼會計較你黃子芹呢。”
沈秋芝被季新荷喊到客廳的隔間,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你儘管拿耳朵聽,不要出聲。沈秋芝點頭道:“何夫人,我聽你的。”
何府客廳裡,何春雷接待丞相府祭酒蘇睿,分賓主坐下。“蘇祭酒,你這次來到何某敝舍肯定是有公務的。”蘇睿重重地搖了搖頭,“我哪有什麼公務啊,雖然掛名丞相府祭酒,實際是個閒官,無所事事。近來實在感到無聊,就到你貴府拉拉家常話,這還是你在家。”
何春雷說:“老兄呀,我到現在都不曾弄清楚,眼下朝廷大政方針握在哪個手裡?是皇上?是莊丞相?抑或芮宸妃?”蘇睿大笑道:“何大將軍呀,依你所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