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又道:“梁建方,任左武衛大將軍,薛仁貴任右領軍大將軍,從此二位鎮守長安左右,待戰事再起,還需兩位大將軍領兵。”
“喏!”
李承乾又笑道:“朕給你們準備了賞賜,讓人準備在承天門外了。”
“謝陛下!”
李承乾微微頷首。
兩位將軍躬身退下。
很簡單的談話,沒有多餘的話語,岑文本看著兩個將軍退下,又看了看陛下的神色。
接下來召見的程處默與李景恒。
“都是多年的好友,你們見朕不用板著臉。”
兩人這才露出了笑容,李景恒行禮道:“陛下,安西四鎮沒有建成,末將甘願領責罰。”
李承乾站起身揣著手看著兩人道:“稚奴與慎弟自小就很玩鬨,昨晚父皇與母後就責罰他們了,你們不用內疚。”
李景恒欲言又止,本還想為晉王,紀王說話的,太上皇先一步責罰了,又覺得再多言也不好。
“伱們也不要想著為他們說好話,父皇責罰的,朕也攔不住,畢竟是少年人,總歸是有些不懂事的,也不是朕與父皇為難他,隻不過父皇與母後給他們兩兄弟很高的期待。”
李承乾揣手又道:“現在父皇認清了現實,該是欣慰的。”
人與人是不能比的,李景恒覺得紀王與晉王也很不容易了。
李承乾遞上旨意道:“你們兩人各自任飛虎隊將領,往後各自領一隊。”
李景恒遲疑道:“陛下……”
“嗯?”
“末將領命。”李景恒將心中的疑惑又壓了下去,當即改口道。
“好了,讓裴行儉與狄仁傑來一趟。”
“喏。”
李景恒與程處默一起走出新殿,兩人並肩走著。
“處默。”
“講。”
李景恒不解道:“我們去西域的時候除了飛虎隊原本的十個人,其餘的都是衛府抽調的人手,陛下讓我們各自領一隊,人手該怎麼選?”
程處默神色凝重,看似遇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這家夥遇事也不靈醒,李景恒想著領飛虎隊的事隻能扛在他肩上了,身為禁軍的一支,直屬陛下統領,自然不能比彆的衛府差。
他又道:“罷了,我去問問兵部。”
程處默依舊是凝重的神色,點頭道:“也好。”
兩人走出承天門,裴行儉與狄仁傑也走入了宮中,接著是裴炎與蔣師仁。
再之後就是王玄策與天竺女王。
天竺女王向天可汗獻上了天竺特有的沙糖。
李承乾看著一個剛會蹣跚走路的孩子笑道:“幾歲了?”
這孩子看了看身後的爹娘。
天竺女王忙解釋道:“天可汗,孩子今年兩歲了。”
李承乾抱起這個孩子,道:“嗯,是個很精神的孩子。”
見天可汗抱起了自己的孩子,王玄策與天竺女王當即行禮。
李承乾抱著他走了兩步道:“現在天竺的諸多事都是崇文館在安排,阿羅那順是個殘暴的人,朕聽說了,往後崇文館治理天竺,但一切事宜都會稟報你。”
見天竺女王神色多有畏懼,似乎是在擔心孩子,李承乾將孩子又交到了王玄策的懷中,道:“朕封這孩子為天竺王,天竺的王室依舊保留,你們依舊擁有天竺的臣民。”
天竺女王再一次行禮道:“謝陛下。”
李承乾望著殿外的風雪,“在長安多留幾年吧,既然你嫁給了唐人,往後就是唐人的妻子,你是唐人,你的孩子也是唐人。”
“謝陛下。”天竺女王忍著淚水,一路來擔憂自己會不會受到唐人的認可,有了陛下這句話,她這兩年的憂慮也就一掃而空了。
李承乾道:“往後天竺需要向中原遞交賦稅,數目與關中一樣,就將賦稅存放在吐蕃都護府如何?”
天竺女王回道:“喏。”
“好了,餘下的事會讓鴻臚寺的人與你們夫妻商談。”
王玄策領著妻子與孩子行禮道:“末將告退。”
“慢著。”李承乾拿起桌上的旨意遞上,道:“王玄策封灞縣縣公,任天竺道行軍總管,統領天竺諸國一應兵馬。”
“喏。”
李承乾又拍了拍王玄策的肩膀。
王玄策再一次躬身行禮。
兩夫妻帶著孩子一起行禮告退。
白方是一個西域人,隻不過這人一進殿中便下拜行禮,好在沒有當場跪下。
見陛下蹙眉,一旁的內侍連忙扶起這個西域人。
白方已是熱淚縱橫,他終於見到了天可汗,這個天可汗很年輕,看著年紀似乎比自己還要年少幾歲。
“涼公舉薦你,任職安西守備將軍可願意?”
“白方願意!”他再一次拜倒在地,渾身顫抖,也不知道是太高興,還是太過害怕。
內侍隻好又一次去扶,見到人拜在地上始終不肯起來,也就不扶了。
李承乾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嚇得白方一個哆嗦,這可是天可汗的手,竟然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岑文本麵帶笑容,見到陛下這般親和,撫須點頭。
李承乾接著道:“這個新年就留在長安吧,過了上元節再去西域任職。”
“喏!”
白方大聲回應,聲音拉得很長。
見人已痛哭流涕,李承乾有些苦惱地揉了揉眉間,吩咐道:“好了,奔波勞累,好好休息。”
卻見白方還拜倒在地上。
這人拜得很瓷實,內侍再去扶,怎麼都扶不起來,這人竟然還在較勁,內侍苦著臉。
白方大聲道:“末將願為天可汗殺敵,為天可汗掃清一切仇敵,謝天可汗造福西域,西域子民無不感念天可汗。”
李承乾苦惱地揉了揉眉間,點頭道:“朕知道了,你的話朕記住了,其實也有人這麼與朕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