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無妨,這不影響你支教,這份答卷不過是摸個底而已。”盧照鄰又從一旁的書架上,拿下一卷文書,在上方寫下名字與籍貫之後,遞給他,道:“去藍田縣的不良堂。”
“喏。”
如此,李遊道參與支教的第一個步驟才算結束,下一個步驟才是能否參與支教的考核。
朝中的支教之策一直在完善,一邊實踐一邊彌補,查漏補缺,一開始的支教缺少人手,因此選人方麵寬鬆許多。
現在開始,朝中要提高支教夫子能力與素質,為往後的支教提高質量。
關中的一條官道上,李治與李慎為爺爺守陵一個月,便被父皇召了回來。
兩人策馬並排走著,來到一處關中的大營,見到了一個孩子正在練著揮砍。
李慎抬首看著道:“那不是於菟嗎?”
李治也不解道:“他怎麼來軍中了。”
於菟練完揮砍,便將刀收入腰間,而後快步朝著戰馬跑去。
薛萬備穿著甲胄在一旁大聲道:“快!跑快點!”
於菟腳上一滑,整個人摔倒在地,他咬著牙重新爬起來,再一次奔跑起來。
他來不及拍去因摔倒而導致滿是塵土的衣裳,跑到一匹小馬邊上,一腳踩著胡登,還顯瘦小的身子拉著韁繩躍上馬背。
“快!”隨著薛萬備又是一聲大喝。
於菟策馬而起,朝著遠處的靶場而去。
薛萬備一路跑著大喝道:“弓!拿弓!”
於菟拿起掛在腰間的弓,張弓搭箭朝著遠處的靶子放出一箭。
可能是因這個年幼的太子力氣還太小,箭矢沒有落在靶子上,落在了近處。
可他又顧不上,因為就要麵對第二個靶子了,小臉上的眼神帶著些許不甘,又放出一箭。
一連放箭五次,隻有一箭落在了靶子上。
練完這些,於菟疲憊地要從馬背上下來。
薛萬備連忙要去扶。
“薛將軍不用扶我。”於菟從馬背上下來,踉蹌地走了兩步,擦去從額頭上流下的汗水。
薛萬備看這個孩子的汗水已濕了鬢發,遞上一壺水道:“殿下的體力還不夠。”
於菟大口灌下水,咽下後又擦了擦嘴,才回道:“我會好好練的,太爺,爺爺,父皇的箭術都了得。”
薛萬備道:“陛下年少時常說天賦不夠,現在陛下的箭術的確很了得,當年陛下在玄武門外用箭術勝過了太上皇,那時候還是太子的陛下卻說,不過苦練罷了。”
於菟擦去汗水道:“我也能苦練。”
薛萬備有些心疼這個年幼的太子,又道:“當年陛下練習箭術,不分嚴寒酷暑。”
於菟深吸一口氣道:“我才練了一個月,我還能練。”
薛萬備在一旁坐下來,道:“不急,先放鬆筋骨,不然明天,殿下的手腳又要酸痛了。”
李治與李慎遠遠看一眼,便離開了。
“爺爺過世了,於菟受了不小的打擊。”李慎騎在馬背上低聲說著。
“是啊,那孩子幾次哭到打哆嗦。”
兩兄弟從這處軍營離開,一路來到了藍田縣的不良堂。
在這裡見到了正在乘涼的張柬之。
李治道:“聽說最近這裡來了不少學子,你這個夫子怎麼如此清閒?”
張柬之笑道:“下官將之前學成的學子留下來教新來的學子,如此就有了片刻的空閒。”
想到這人近來的種種際遇,李治怎麼想怎麼不對勁,這人最近怎麼越過越好了,當年在西州他被裴行儉打得哭爹喊娘,現在空閒得令人羨慕。
張柬之道:“晉王殿下,下官缺書籍。”
李治冷哼道:“你放心,以後會有很多書。”
“借晉王殿下吉言。”
李慎道:“再不回去,父皇該著急了。”
李治頷首,這才不與張柬之計較,策馬趕去了龍首原。
一路上,李治越想越不對勁,“慎弟?”
“嗯?”
“你說這個張柬之以前從來辦不好事,本想著來看看他的笑話,沒想到他現在竟過得不錯。”
李慎不以為然地道:“可能是這差事,很適合他”
李治還是搖頭道:“不良堂每月來往上百名學子,他能夠為這麼多人安排事宜?”
如此一說,李慎也遲疑了起來,道:“他開竅了?”
李治還是帶著疑惑,沒有言語。
李慎又道:“張柬之背後有高人相助?”
李治也沒再多想,著急去見父皇。
當晉王與紀王回來之後,他們去見過父皇的第三天,就讓人帶來了新製的活字印刷。
皇宮武德殿前,一排排的模具放在眼前,這些模具都是用木塊製成。
李泰的丈人,也就是閻立德參與了這一次的製造。
李承乾從地上拿起一個模具道:“這東西好用嗎?”
閻立德道:“沒有雕版好用。”
“不見得吧。”李承乾又道:“在使用時雕版的確方便,可在製造雕版上所用的時間,肯定也不少。”
閻立德思量了片刻,道:“陛下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