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己短短兩日之內,第二次被劫持。
冷螢感受抵在自己脖間的利刃,表情頗為無奈地想著。
王大龍逃出牢獄這件事,方驊為何不差人通知一聲。抓捕王大龍,她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
何況,她還貢獻了“暗器”。
看了眼橫在自己眼前王大龍的胳膊,上麵密密麻麻全是紅腫的水泡。冷螢便知道,自己今天怕是死定了。
“王典史,您都已經出來了,為什麼還不趕緊逃走,抓著我其實沒有多大用處的。”冷螢試圖在救兵來之前,說服他。
就在剛剛,她和琉月正趕去縣衙,因為隻隔著一條街,便沒有坐馬車。
在路過買糕點的鋪子時,琉月想著冷螢早上還未進食,硬要去給自家小姐買幾塊糕點帶在身上。
冷螢站在原地等琉月時,王大龍突然從一旁竄了出來。
周圍的小販見此場景,跑得跑、散得散。等到琉月選好糕點準備算錢,找不到攤主時,才發現自家的小姐被劫持了。
她正欲跑上前,冷螢急忙朝她使眼色,讓她不要暴露,直接去縣衙找方驊搬救兵。
琉月是個聰明的,看懂了小姐的意思。她利用糕點鋪子擋住身影,順利地跑出了這條街。
“不著急。”王大龍在暗室待了幾日,乾淨不到哪裡去。他一開口,一陣惡臭傳入冷螢的鼻腔,令她幾欲作嘔。
“等我殺了你,再跑也不遲。”他手中的刀刃緊了緊,仿佛被砂紙磨過的嗓音惡狠狠地說道。
“不知我哪裡得罪了王典史,讓你冒著被抓住風險,還要專門跑來殺了我。”冷螢其實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能懂得利用漆樹上的寄生蟲的,在陵縣沒幾個。
隻怕那千百條蟲子上身時,王大龍想殺她的心就有了。
她昨天實在是氣急了,才將這東西送去給方驊。但沒想到他真的會用,還……
她看著王大龍那已經腫到不正常的手臂,還有自己剛才被挾持的一瞬間,看到那被咬成豬頭一般的臉,讓她差點沒認出是誰。
看來方驊不僅用了,還用了不少。
“得罪?哼!”王大龍噴出一口惡氣,反問道:“我倒想問問,我是哪裡得罪了冷掌櫃,讓你使出這種手段對付我?你知道全身又痛又癢,卻看不見一隻蟲子的絕望嗎?”
她知道,也不知道。
她知道是因為在書上看過,但從未親身體驗。不過看王大龍的現下的樣子,書上描寫的症狀還是輕了些。
“我不懂王典史在說些什麼。你看,你身上已經腫成了這樣,不如我找個大夫幫你看看,才不至於一直這樣難受。當然,我保證不會透露給任何人你的行蹤。”冷螢格外認真道。
她又不傻,在這節骨眼承認自己做的事。
“嗬……你是當我眼瞎嗎?剛才你那丫鬟逃跑時的糕點掉了一地,我會不知道她去乾什麼了?”王大龍冷笑一聲,提醒她。
通過對方提醒,她也看見了那幾步一個的糕點。冷螢無言地閉了閉眼,同時下定決心,以後出門辦重要事情時,切記要忌嘴。
“也許她隻是逃走了呢?你也知道,我對待下人一貫嚴厲。”冷螢一點也不灰心,現在隻要王大龍不發狂,她就還能編。
對方並沒有接話,隻是將她脖間的刀刃緊了緊,她便知道王大龍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王大龍,我知你為何非要打大漆的主意。”冷螢真怕他一刀刺入自己的喉間,於是不再像方才一樣輕言細語,反而大聲地質問道。
隻是一條街的距離,方驊怎麼還不帶人來?
“我管你知道什麼。”沒想到,王大龍是一點套路也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