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軟無力的嗓音,如迷霧遊蕩在整座引香坊,隨之鑽入每個人耳中。
即便此時是青天白日,冷螢也感到四周的溫度在慢慢下降。
她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殺掉那幾名女子後,將她們整個身體的血液抽乾,導致屍體看起來,就像是隻有一層人皮裹在骨架上?”
“真是禽獸不如!”珊瑚罵道。
陸引的表情明顯也想罵一句,但還是忍了下來,繼而老實答道:“巡檢大哥說,凶手白日會出門鎖定目標,待夜裡所有人都忙著做生意時,再趁機下手。”
知道前因後果後,冷螢身為女子,有些懂了陸引方才為何會對他們如此防備。
她大約是見店裡白日突然有人進入,來人從未見過也不像是生意人,所以才心生懷疑,想迷了他們問出來意。
萬一他們真是那殺人放血的惡魔,她也能趁幻香未散逃出,找人將他們一舉拿下。
想到這裡,冷螢心生愧疚:“真是對不住,我們初來乍到不了解沉水鎮的規矩,嚇到你了陸掌櫃。”
“沒……沒事啦,我也是反應有些過度了。”陸引一甩手,見冷螢如此誠懇道歉,她反倒有些不自在了。
見誤會解開,幾人又重新坐了下來。
方驊詳細問道:“這事大概發生有多久了,目前有幾人受害?”
陸引想了想,答道:“大概半月前發現了第一具屍體。至今……已有三人受害了。”
意思是,這個凶手五日左右便會出來犯一次案。
他又問:“距離上次發現屍體,過去了幾日?”
“我來算算……”陸引扳著手指算了算,隨即動作越來越緩慢:“算上今日,便是第五日了。”
“什麼?”珊瑚驚訝。
“照這個規律,如果凶手會繼續犯案,或許今夜便會再找無辜女子下手。”冷螢猜測。
當然,她希望自己猜錯了。
“可是……凶手會對誰下手呢?”陸引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是啊……
沉水鎮雖小,但未婚女子也不是一雙手便能數清的。如果想找出凶手下一個可能會動手的對象,無疑如大海撈針。
“不如……”陸引想到了一件事,“你們去‘棧香鋪’打聽一下。上一個被殺的女子,便是他二弟家的幺女。死得可慘了,你們打聽的時候語氣記得委婉些。”
冷螢點頭,表示明白。
走出引香坊,出了門,幾人再次看向沉水鎮那縹緲朦朧的上空時,心情比來時要沉重不少。
他們明明是為了上一樁案子來到此地。
沒承想,上個案子的線索還未找到,居然又讓他們發現這裡出了殺人惡魔。
既然知道了這件事,特彆是還有方驊跟著,他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故而,冷螢問道:“先去棧香鋪,還是先找客棧?”
薑小四抬手,正想告訴他們什麼,隨即又縮回了手。
他看向一旁泥地,徒手從裡麵抓出一把泥,用雙手搓了搓,待搓均了些便輕輕一揮。
(香鋪開門可能會晚一些。)
他彆扭的動作,引來了珊瑚的狂笑:“哈哈哈薑小四,你還真把那女人的話記在心裡了?你可彆笑死我了你……”說完,又是一陣狂笑。
被她笑得尷尬地搓著手上的泥,臉皮頓時變得緋紅的薑小四,隻能無助地望著冷螢,仿佛在說:你看,她又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