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門口。
傅安安看著朱宗昆穿了套半舊軍裝走進來時,宋白棠有些焦灼的麵色,瞬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端莊大氣的眉眼,神色舒展,又露出慈柔的笑容。
說道,“安安,客人都到齊了,你現在去換上嫁衣,婚宴馬上開始了。”
傅安安鎮定自若道,“嫁衣不合身,我就穿身上的旗袍。”
宋白棠見她態度很堅定,慈愛地笑了下,沒有再勉強。
傅安安與戴奎笙的婚事,本就是一場假戲。
如今釣來了厲梟以及海城軍政府所有的政要高官,圓滿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傅安安不想穿戴奎笙送來的嫁衣,那就罷了。
戴奎笙跟在沈逸風後麵進來。
有不明真相的名流商賈,蜂擁而至,擠到他身邊,恭喜聲不絕於耳。
“戴站長,恭喜恭喜。”
“戴站長與傅小姐,天生一對。”
戴奎笙聽的飄飄然,順了把油光水亮的頭發,美滋滋樂嗬,“今日戴某新婚之喜,謝謝各位捧場。”
猛然一道鋒銳如刀的目光,穿過層層人群,如冰錐般刺過來。
戴奎笙心生驚懼,硬著頭皮迎視那道目光看過去。
隻見傅安安站在宋白棠左手邊,一張明豔動人的臉,坦然自若,絲毫沒有新嫁娘的喜氣。
緊挨在她身邊的男人,正是厲梟,身材高大挺拔,麵容棱角分明,比在場所有的男人都英俊逼人。
那道可怕目光的主人,就是厲梟。
他的眼神寒冽又狠戾,似浸染了一層薄霜。
無聲警告他,謹記自己身份,彆演戲過頭。
戴奎笙慌不迭地點著頭,擠開擁圍他的人流,走到角落拿了杯香檳,仰頭一口悶到肚子裡。
冰涼的酒液,順著喉嚨衝入胃部,差點嗆死他。
心裡百爪擾心,隻恨搞不死厲梟,今天也沒辦法真的把傅安安娶回家。
喝完後,戴奎笙眼神陰冷,然後狠狠的將酒杯扔在乳白色長桌上。
活了將近三十年,終於遇上一個十分對他脾胃的女郎,沒想到,被厲梟捷足先登了。
戴奎笙的心裡,仿佛有一把烈火熊熊燒灼。
這把火,幾乎要把他灼熟。
身後,有人擠過來,一陣濃烈馨香,飄入鼻端。
戴奎笙猛然回頭,一陣嘩啦啦的撞響,長桌上高腳酒杯差點被他撞翻。
宋白棠身邊的枝子副官,換了身金光閃閃的旗袍,眼底一片陰狠之色。
“戴先生,我們宋局長這邊,人手和炸彈毒氣彈全部安置穩妥,你那邊怎麼樣?”
戴奎笙看了眼枝子,漫不經心狠笑了聲,“自然都按照宋局長的吩咐,全部布置妥當。”
“最好是這樣。”枝子冷笑了聲,“我怕你被美色迷了眼,忘記了你全家人的性命,還掐在宋局長手上。”
戴奎笙眯眸,狠狠磨了磨後槽牙,“不會忘。”
“那就好。”枝子冷哼,“隻要你乖乖聽話,全力配合,協助宋局長辦好了今天的大事,回到南城,宋局長就會放你全家人回去。”
戴奎笙咬牙,“定當配合。”
枝子這才仰起頭,得意地走了。
宋白棠從主位上站起來,抬手微微往下壓了壓,嘈雜的宴會大廳,瞬間萬籟俱寂。
“今日是小女安安與奎笙的大喜日子,感謝大家賞臉捧場。”
話音剛落,眾人拍掌,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宋白棠滿臉含笑,一手挽著傅安安,又柔聲喊著戴奎笙上前。